“楚玄弈,你這是幹什麼?”皇后看著突然包圍了長春宮的禁軍,厲聲喝道,“簡直放肆!”
“請皇后娘娘恕罪。”楚玄弈躬身行禮,語氣不卑不亢,“皇上有旨,皇后娘娘有弒君嫌疑,今日起待在長春宮不得外出,還請皇后娘娘配合。”
弒君嫌疑?
皇后臉色大變:“簡直胡說八道!”
她根本還沒來得及實施自己的計劃,怎麼就有弒君嫌疑了?
這個血口噴人的昏君!
“臣也是奉旨行事。”楚玄弈語氣淡淡,說完抬手吩咐,“守住這裡,不許任何人出入。”
“是!”
皇后驚怒:“楚玄弈,你敢?!”
楚玄弈真的敢。
告罪只是基於君臣禮節,但他心知肚明皇上幽禁皇后的目的是什麼,也清楚西齊江山已然是長公主的囊中之物,其他人蹦躂得越高,死得越快。
不管是楚天闊還是楚天胤,或者是暗中籌謀等待時機的楚天翎,都不再有掙扎的餘地。
楚玄弈安排好長春宮的守衛,轉身離開之際,不由望了望天。
他一直是個沉穩理智的人,可如今卻也不得不信,長公主也許真是得神靈庇佑的人,太后、皇后、貴妃、端妃這幾位後宮掌權女子哪個是省油的燈?楚天翎、楚天闊、楚天胤這三位皇子曾經也個個都有強大的後盾,他們籌謀佈局這麼多年,可最終卻都敗給了最不可能爭儲的長公主。
楚玄弈再次慶幸自己那一晚的抉擇。
旨意傳到嫻妃處,已經寬衣卸妝的嫻妃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什麼?”
陳海恭敬重複了一遍:“皇上龍體抱恙,命嫻妃娘娘侍疾。”
嫻妃呆坐在梳妝檯前的紅木凳子上,忍不住想到,皇上果然是在打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主意。
讓自己侍疾?
侍個鬼啊。
年輕時寵愛沒她的份,現在身體不舒服就想到她了?
“嫻妃娘娘?”
嫻妃皺眉:“催什麼催?讓我想想。”
陳海一靜,想想?
侍疾還要想想?
皇上這麼沒威嚴了嗎?
“陳公公,我問你。”嫻妃轉頭,決定開門見山地問問,“皇上在打什麼主意?”
陳海一驚:“娘娘—”
“你可別說自己不知道。”
“嫻妃娘娘還是去問問皇上吧。”陳海笑道,“奴才不敢揣測聖意。”
胡說八道。
不敢揣測聖意?
皇帝身邊最得寵的大公公,需要揣測聖意?
皇上心裡在想什麼,他只怕一清二楚。
嫻妃擰著眉,總覺得皇上這個時候讓她侍疾不是什麼好事,不過轉念一想,她既沒有參與後宮爭鬥,又沒有兒子爭儲,更從來沒有挑唆任何人在朝堂上跟誰對立,甚至連楚青凰被立為儲君這事,她也沒有表達點一絲意見——反正她的意見本來也不起作用,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皇上不至於對她生出了什麼猜忌不滿吧。
這麼一想,嫻妃頓時心安理得。
命人拿了件外衣過來披上,嫻妃站起身,淡道:“走吧。”
陳海遲疑:“嫻妃娘娘就這麼去?”
“不這麼去還能怎麼去?”嫻妃對著鏡子打量了一下自己,朱釵首飾已經全部摘下,滿頭髮絲散落下來,妝容已卸,素面朝天的樣子確實不如白天光彩照人,“天色已晚,本宮總不可能打扮得花枝招展去侍疾吧。”
陳海一想也對。
他習慣了這些嬪妃們在皇帝面前明豔照人的樣子,倒是忽略了眼下特殊的情況。
“嫻妃娘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