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淺眠的楚青凰,此時毫無反應。
心頭被恐懼佔據,扶蒼試著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極度恐慌之下,他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手指都是顫抖的。
呼吸平穩。
扶蒼改而執起她的手,搭上脈搏,脈象也平穩。
一口氣驟然松下,扶蒼心有餘悸地癱軟在床上,臉色白得透徹,一時之間竟有些六神無主之感。
隨即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往外走去。
紅羽疾步抵達長明宮,恰好看見上值的禁軍統領楚玄弈。
腳步微頓,他掩去面上所有的情緒波動,淡淡說道:“我有事求見女皇陛下。”
楚玄弈看他一眼,轉頭看向候在殿外的元寶:“去通傳一聲。”
“不必。”紅羽阻止,“我自己進去。”
元寶詫異,隨即面露遲疑之色:“這隻怕不合規矩。”
紅羽道:“有什麼後果我自己擔——”
話音未落,卻見眼前身影一閃,紅羽視線裡多了一個身軀頎長的黑衣青年。
“陛下有旨。”扶蒼聲音發乾,所有的不安都被掩飾得很好,“即刻召見欽天監紅羽大人進殿。”
這麼巧?
元寶心裡嘀咕,卻很配合地躬身退至一旁:“紅羽大人請。”
紅羽片刻未曾耽擱,腳下一抬就迅速進了殿。
楚玄弈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稍顯急切的背影,眉眼微沉,不發一語地站在殿外候著。
紅羽匆匆往內殿走去:“陛下怎麼樣了?”
扶蒼臉色蒼白,聲音微顫:“昏迷不醒,但是呼吸正常,脈象也正常。”
紅羽皺眉看他一眼,見他臉色白得跟鬼一樣,話到嘴邊不由又咽了回去,淡淡道:“不用擔心,應該是情劫應驗了。”
扶蒼怔忡:“情劫?”
紅羽嗯了一聲,走到床邊看著躺著床上的楚青凰,搭上她的手腕試了試,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肌膚白皙紅潤,脈象平穩有力。
看起來就像是正常陷入沉睡的狀態。
紅羽放下楚青凰的手,掏出一個瓷瓶,塞一顆晶瑩剔透的褐色丹丸進她的嘴裡:“這是護心脈的,陛下可能要沉睡幾天,你自己平靜一下,然後把政務安排好,以陛下的名義下旨免朝七日,別引起慌亂。”
“陛下無礙?”沒聽到確切的答案,扶蒼很難安心,“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紅羽道:“不好說。”
扶蒼驟然攥緊了手。
“這副身體本來就不屬於陛下所有,只是臨時借用,目的是為了化解陛下的劫難。”紅羽道,“目前最糟糕的結果也就是陛下回到她原本的身體裡,但是因為那具身體冰封的時間太長,可能會落下一些病根。”
扶蒼唇色抿得泛白:“病根?”
紅羽點頭,不得不告訴他事實:“陛下奪舍這件事我不曾參與,是我父王和攝政王討論出來的結果,我父王修為比我厲害,只有他才能決定陛下最終留在何處——當然,這個前提必須是以陛下為考量因素。”
頓了頓,紅羽接著說道:“不過主要還是取決於陛下自己。但凡有一絲可能,不管是陛下還是我父王,其實都會選擇回到這具身體裡,因為這是一副完全健康的身體。”
而且西齊江山剛剛穩定下來,若是選擇迴歸的以前的身份,便會滋生出許多麻煩,比如女皇之位該由誰來坐?
讓真正的楚青凰從端木無憂的身體裡回來?
顯然不可能。
一來她不是做皇帝的料,二來她自己也不願意回來。
西齊江山眼下不能亂,一亂就會引發致命的後果。
扶蒼眼下已經無力去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