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顫抖著手開啟密信,慌慌張張搜尋著信上的字跡。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字跡,熟悉的印章……
“朕的好兒子,試圖跟他的外祖父聯手,來謀奪朕的江山!”昭成帝冰冷刺骨的聲音響起,帶著怒到極點的殺氣,“按照大穆律令,朕就算當場杖殺了他都不為過!皇后還要繼續為他叫屈嗎?”
皇后臉色慘白,無力地跪坐在地上。
密信上那一字一句讓她如此的熟悉,卻又如此不敢相信。
太子讓郭家派人請旨賜婚,求娶南陽公主。
太子讓外祖父給父皇施壓,穩住他的儲君之位。
太子說穆國經不起跟晉國的戰事,父皇必會籠絡著郭家……
信上寥寥數語,每一字每一句卻都是死罪!
昭成帝深深吸了一口氣。
“皇上。”夜麒站在殿門外稟報,“裕王爺到。”
“讓他候著。”昭成帝冰冷厲喝,“跪候!”
怒火之厲,震人心神。
站在殿外等候面聖的裕王被這聲雷霆怒火嚇得一哆嗦,竟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轉過頭,望了望趴在春凳上臉色慘白、冷汗涔涔的太子,裕王心頭一片驚駭不安。
皇上這是怎麼了?
太子被打成這樣,定是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而他趕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召進宮……裕王心裡七上八下,帶著一肚子的驚懼不安,在殿階下跪了下來。
“滾進來!”
裕王懵了一瞬,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夜麒。
夜麒也有些反應不及,不過很快點頭:“裕王爺,皇上讓您進去。”
剛跪下來的裕王於是立刻又起身,理了理袍子,抬腳拾階而上,跨進殿門。
“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簡直丟人現眼!”一隻茶盞迎面飛來,擦著裕王額頭飛過,摔在地上七分八裂,“堂堂郡王連自己的王府都管理不好,縱容兒子吃喝嫖賭,逛花樓一擲千金!”
“一年兩萬兩白銀不夠花銷,竟打起了新媳婦嫁妝的主意!”
“侍女當街跑回相府告狀,街上那麼多人親眼看見了這出荒唐鬧劇,簡直把皇族的顏面都丟盡了!”
伴隨著一句句怒斥落音,一道摺子隔空飛到裕王臉上。
裕王手忙腳亂地接住奏摺,跪在地上連連認錯。
“堂堂裕王府,真就窮到了如此地步?”昭成帝鐵青著臉怒罵,“慕文軒那個敗家子你還要不要管?若你管不住,朕不介意把他丟去軍營歷練歷練!”
滿殿宮人伏跪在外,聽著殿內一聲高過一聲的怒火,惶然不敢吭聲。
“皇上息怒,臣該死!臣知錯!”裕王惶恐地認錯請罪,“臣也是剛剛得知府裡發生瞭如此荒唐的事情,求皇上恕罪!”
“恕罪?”昭成帝聲音如冰,“裕王府最近家宅不寧,頻頻生出事端,你這個王爺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臣知錯,臣該死!”裕王五體投地,“臣以後一定好好治理家宅,絕不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昭成帝深吸一口氣,冷冷命令:“即日開始,慕文軒不許再踏出裕王府一步。”
“臣遵——”
“若再有人看見他逛青樓,流連賭場,莫怪朕不念舊情,以抗旨之罪論處!”
裕王臉色大變,低著頭跪在地上,一顆心如墜冰窖。
以抗旨之罪論處?
皇上是覺得把他降為郡王還不夠,要尋個藉口把他貶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