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橋山莊。李詞沒有想到,他居然還能回到這個地方來,還能在這再一次對這個名為大玉的地方起殺心。
這次的實力明顯不如上次,可這次他心中怨恨更重。若無這莫名其妙出現的人,在王洛神死之後,他只想著安安靜靜的躲一陣子,然後遠走他鄉,以他的實力,即便只是做些生意,也必然能把日子過的不錯。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有幾次離開的機會,他都選擇了等等,至於等什麼他也不知道。
看起來那麼強勢,那麼深厚,那麼讓人畏懼的諸家聯盟,都抵不過林葉帶著一千悍卒的一刀一刀劈砍。
現在只剩他一個人了,手下半兩錢的那些殺手也都樹倒猢猻散聯絡不上,他還能做些什麼?
只是不想走,大概,是喜歡極了這歌陵城裡他原本不以為意的青磚碧瓦?
他曾經說過,從未將歌陵當做家,可要逃走的時候才察覺,歌陵早已在他心裡紮根。
可是,他明明覺得是那麼厭惡歌陵,甚至在很多時候他厭惡自己是個玉人。
不,確切的說他是厭惡自己那根本就沒有任何亮眼可言的出身。若他出身好一些,他會更愛這個地方吧,不是更,是真的愛。
石橋山莊他很熟悉,但此時站在他面前的人他很陌生,從相貌上來看倒也和玉人並無多大區別,只是他們的眼神裡是一種和玉人完全無關的東西。
“李先生。”曲枝搖很客氣的,按照大玉的規矩行禮。李詞並未還禮。
他上下打量著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陌生男人:“你們不是冬泊人?”曲枝搖回答乾脆:“不是。”李詞的手慢慢的伸出去,在距離他身邊不到兩尺的地方,便是他的長劍。
“李先生倒也不必心急。”曲枝搖道:“若是聽了我身份,你大概會更樂意動手,畢竟,比你預想的收穫要大,所以在這之前,不妨聽我說說。”李詞:“婁樊人在我眼中並無區別。”曲枝搖道:“那若是婁樊右相呢?”李詞眉頭一挑。
曲枝搖道:“我並不是為了推翻玉國而來,那是無法做到的事,我這次來,只是想盡可能的削弱玉國,為我婁樊多爭取一些休養生息的時間。”李詞仔仔細細的看著面前這個婁樊男人,他的手,距離他的劍其實已經沒有多遠,可終究還是在半空停了下來,手指微微動動,奈何他的劍並未呼應,心念都不在,劍又怎麼會呼應。
李詞想到幫他脫身那個客棧,看來婁樊人滲透歌陵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了。
而他在這之前是藉助客棧才能脫身,雖然說那時候他並不知道客棧背後是婁樊人。
可一旦他落在林葉等人手裡,追查起來,這個通敵的罪名也洗不脫。況且,他身上的罪名之多,似乎也不應該在乎不在乎多一條通敵之罪了。
“你有計劃?”李詞收回手的時候問了一句。曲枝搖在這一刻雖然心中有些搖擺,但還是做出了一個讓他自己都難以接受的選擇。
他後退兩步,朝著李詞俯身一拜。他乃婁樊右相,身份何等尊貴,此時卻對一個低等玉人卑躬屈膝
“我現在並無良策,所以還想向李先生求教。”李詞皺眉問道:“你身為婁樊右相,能冒著如此兇險跑到歌陵來謀事,卻連一點策略都沒有?我不信。”曲枝搖本來就是臨時起意,心中並沒有什麼計策,可此時見李詞鄭重,他反而覺得這事能辦了。
“我才來歌陵,雖然心裡有個計劃,但不知道有幾分把握,所以才想請李先生幫忙謀劃。”李詞皺眉道:“先說你的計劃是什麼。”曲枝搖試探著問道:“玉國皇帝才剛剛登基,此時必是根基不穩,且我打探到,皇帝最親信的人,那叫林葉的大將軍,不久之後,可能要離開歌陵。”李詞冷聲道:“想都別想,你們如此草率的就來了,難道是根本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