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蝶回過身來,看了一眼這晚來的客人,旋即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她的表情證明了美琪的猜測。
那婦人拉開她脖子上的絲中,給寶蝶看她脖子上的疤痕。
“寶蝶,我是媽媽。”
“你——還活著。”寶蝶不敢置信地問道。
“是的,我上個月打了一通電話給李院長,才得知這驚人的訊息。媽媽好高興還能再見你。”
“你這些年在哪裡?過得好嗎?”寶蝶急切地問。
“我在美國,讀了兩個博士、一個碩士。你呢?受苦了嗎?”她靠近寶蝶,仔細地瞧她。
“我過得很好,在深山裡的養父很疼愛我。他和父親一樣是柏克萊生物學的博士。”
“是嗎?叫什麼名字?我應該認識的”。
“他的名字很特別,很好記叫仇魁。”
她一聽到這個名字,一陣昏眩感襲來,眼睛一閉,身子隨即軟軟地倒了下來,寶蝶的母親就這樣昏倒了!
“媽——你醒醒,你怎麼了?”寶蝶微微地搖晃著母親。“美琪,你調的酒是不是太濃了些?”
“還好吧!我剛剛問過她酒量如何,她說她很會喝的。”
美琪和寶蝶把她扶到一旁,放在較舒適的座位上。
半晌,寶蝶的母親清醒後,哽咽地問:“你的養父知道你是我女兒嗎?”
寶蝶訝異地看著母親。“知道。媽,你怎麼了?”
“我留了一封信在李院長那,你看過了嗎?”
“一切我都知道了,媽媽。明得拉麗先生陷害了父親,對不起,我沒能替爸爸報仇。”
她母親眼睜得好大。“你說什麼?那封信的內容不是這些,你到底看過了信沒?”
“沒有,信的內容究竟是什麼?”寶蝶糊塗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在信上說的是——你不是你父親的孩子,你的親生父親其實是仇魁。”
“什麼?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寶蝶整個人驚愕極了。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清楚得很,他不知道你是他的親生女兒,我沒機會讓他知道。”她母親哭倒在桌面上。
寶蝶終於弄懂了。“媽媽,你就是養父口中那個傷他最深的人?”
“我不是故意的。你父親知道這一切,他知道你是仇魁的女兒。我心中最愛的人是仇魁,並不是你父親。”
“可是你們感情那麼好?”
“他的寬容讓我愛上他。我脖子上的疤是仇魁留下的,他以為我背叛了他。其實我和你父親只是很談得來的好朋友,那天我一時逞強在舞會上多喝了一些,醉得一塌糊塗,你父親送我回家,在路上我吐了他一身,到了我和仇魁同居的地方,我要你父親把衣服脫下換掉,在他裸著上身時被仇魁看見了。”寶蝶的母親聲音愈來愈低,幾近哽咽。
“他不肯聽你解釋?”寶蝶不禁為母親嘆息。
“解釋不清的,之前我就常在他面前稱讚你父親,就算解釋了,他也不會信。你剛剛所談的信的內容是從哪聽來的?”
寶蝶腦中轟隆一聲巨響,母親的信被人動了手腳,到底是誰?
寶蝶的心頭閃過淺草的臉,除了她大概也沒有人敢這麼做了。
她不回答母親的問題,反而問:“覺·明得拉麗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個亦正亦邪的人,但他是你父親的恩人,如果沒有他,你父親無法在國際上揚名。”
“你在信上沒有提過這個人?”寶蝶無法置信。
“是的,我沒有提到他。”
寶蝶聽完,整個人以雷霆萬鈞之勢衝了出去。
美琪追在她身後問她:“你這麼晚了要上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