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發太長了,老是纏住她的身子,她每每抱怨地說:“我幫你剪髮,免得你靠在我胸膛時,頭髮把我搔得好癢。”
“……不過你敢讓我剪髮,也真大膽,我的剪髮技術,我自己都信不過。”冷不防,她的話驚醒了兀自沉思的宙。
“我是你的人,我的頭髮也是你的,無所謂的。”他淡淡地道。始終沒提親熱的事,怕她一下子情感負荷不來,不願加深她的壓力。
???
宙帶她出門度假,到巴黎郊區的湖邊小屋。
“我們來比賽釣魚好嗎?”
“好啊!我很喜歡游泳,釣魚的技巧更是好得不得了。”她吹牛也不打草稿。
宙笑得很曖昧。“是嗎?如果你有本事贏我,我隨你使喚,如果你輸了,得心甘情願幫我暖被。”
“沒問題,我一定會贏的。”
“你每次都這麼說。可是從來沒贏過。還掉進水裡病得發高燒,你忘了嗎?”
“好像有這回事,不過是跟你在一起嗎?”她忘了。
“是的,你還偷我的魚。”
她臉紅了。“我這麼賴皮嗎?不會吧?”
“你在我面前一向是這麼賴皮的。”
天空突然下起冰雹。兩人跑到船上,簡直是躲無可躲,宙抱住寶蝶,讓她躲在他的臂彎下。
冰雹打在兩人身上,寶蝶誇張的尖叫。
“好痛啊!”她拼命往宙的懷裡鑽。
宙好開心,她主動抱住他,像以前一樣,他身上雖然被冰雹打得很痛,但心裡卻好愉快。
冰雹落完之後,雨也跟著落下,只好把船開回岸邊,沒有雨衣的兩個人根本無法釣魚。
走回別墅時,宙只顧著生火,幫寶蝶吹乾衣服和頭髮,怕她又發燒,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是很難找醫生的。
但夜裡發起高燒來的人卻是宙。
寶蝶發現時,宙已全身火熱,冰箱卻連冰塊都沒有。
“怎麼辦?這附近有沒有醫生?”宙搖頭,故裝輕鬆。“我不要緊。”
寶蝶把額貼在他的額上,老天!簡直像火爐。
“你再燒下去,人會變傻的,我得到附近替你找醫生。”
宙躺在沙發上,完全不以為意。
“不用了,如果腦子可以因發燒忘記一切,對我來說也是好的,最好能忘記你,那所有的痛苦就都結束了。”
她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如果不是他雙眼都是血絲,看起來病懨懨的,她實在好想和他大吵一架。
對他的埋怨,她覺得自己好委屈,彷彿她是故意要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
“對不起,我不會成全你的。如果對待你最無情的方式就是找個醫生治好你,我一定會這麼做。”她賭氣似地說話,接著開啟門奔了出去。
宙覺得自己心裡被捅了一刀,也許他該當自己已經死了;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心平氣和地接受——她忘記他的事實。
一整夜,她都沒有回來。
他心想,也許她跑走了,再也不回來,若真是如此,他也沒勇氣再去找她。
如果找的只是個長得像寶蝶的女人,她一點也不愛他,那他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也折磨她呢?他坐在沙發上喝酒,天漸漸泛白,他希望自己可以醉死,最好等她逃得遠遠的,他已無從找起時他才醒來,或者乾脆永遠不醒來。
也許是老天聽到他的祈求,願意憐憫他這個失意的人。
在朦朧的夢境裡,他看見寶蝶帶著醫生回來了。
他聽見她告訴醫生:“快救救我先生,他就快要死了。”她為了博取醫生的同情,告訴醫生宙是她的先生。
他看見寶蝶和醫生合力抬起他,把他放到浴缸中,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