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怎麼辦得到!他是國際恐怖組織“鬼孔雀”的盟主,我根本殺不了他,當他奪下我手中的刀,給了我一巴掌,問我:“你死了,你女兒怎麼辦?”
我當時完全不敢想像你還活著,你還有機會活著嗎?我幾乎快哭瞎了眼睛,在來臺灣之前我寫下這封信,交給你父親最信任的忘年之交。我已沒把握自己能活著見你。
我的情緒已完全無法控制——
我恨我自己,是我毀掉了你們,毀掉了我們的家,如果你有幸活著,看到了這封信請不要恨我!寶蝶,如果能夠,請為我報仇,無能的我無法做到的,也許你能,替我殺了覺·明得拉麗,讓他嚐到家破人亡的痛苦。
你一定可以的,如果你有幸讀到這封信!
母親筆
宙一口氣讀完這封信!
天啊!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的父親竟然做出這樣卑鄙的事來。痛苦的感覺像海浪狂嘯,不等他反應和逃跑就灌上他的頭頂,把他整個人淹沒掉!
他恨父親,這些年來他從來不敢正面承認這件事,是不敢還是不願意,他完全不想深究。
寶蝶從廚房裡走出來,在飯廳中喊:“‘藍’,你想在客廳吃,還是在飯廳吃?”
宙聽到寶蝶的聲音嚇了一大跳,馬上把那封信撕個粉碎。由於無處可藏,他索性塞進口中嚼碎吞進肚子裡。
寶蝶見他不出聲,只好先把面端到飯廳,再走到客廳來。
“嘿!我問你話,你沒聽見嗎?”寶蝶不客氣地瞪著他。
宙努力地吞食著那封信,好不容易才把信吞完,整個人才鬆了一口氣。
“我不餓。”他肚子裡塞滿了憤怒的情緒,怎麼還會有飢餓的感覺呢?
“你不想吃?那剛剛怎麼不說?我不管,我煮了你的份,你多少要吃一點。”寶蝶雙手插腰,不悅地咕噥著。
他的胃裡充滿了待消化的信,充滿了對他父親的憤怒,充滿了對寶蝶的愧疚和不安。
“好,我多少吃一點。”他擠出一個笑容。
寶蝶走過來牽他的手。“這樣還差不多。以後我說什麼你就聽什麼,我就會好好疼你的。”她裝出大人的模樣,把宙當成她的寵物似的。
此時的宙已沒有勇氣告訴寶蝶,他就是宙·明得拉麗,他說不出回,他就是那毀了她一家幸福的混球的兒子。
“‘藍’,為什麼淺草剛剛叫你‘宙’?”寶蝶側過臉來,表情嚴肅地表情問他。
他以為她沒聽見啊!他以為她——
“你聽錯了吧!”宙聽見自己的心跳倏地加快。
“我聽錯了嗎?”她平靜地瞅他,探看他的眸。
“也許是她叫錯了,我沒注意聽,抱歉。”他平淡的聲音裡難掩憂傷。他想大方地承認自己的身份,他願意全心全意地照顧她。
“來,乖乖吃我煮的面,嘗一口保證你愛死它了。”
即使完全沒有胃口,但為了討好她,他仍毫不遲疑地提起筷子,努力地吃著。面果然美味極了。她雙手托腮,以萬分期待的表情看著他吃麵,粉嫩的雙頰溢滿了陶醉,那等待讚美的模樣好可愛。
“好吃嗎?”她迫不及待地問著。
“非常可口。”宙誇獎她,眼神中充滿了寵溺。
“比你以前的任何一個女人做的食物可口?”她自信又驕傲地逼迫著他,非得回答出她想要的答案不可。
“是的。”他簡單地答著,幾乎毫不思考。食物並不是重點,因為他在意她,所以她的努力他當成一回事,對於過往的那些女人,他根本毫不在意她們的努力。所以不需要思考,他便能出自內心地回答。
寶蝶快樂極了!“太棒了,我對你來說,是不是比以前重要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