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死1

死不但是刺激，是痛苦，這三樣本是他永遠都無法同時得到的，可是&ldo;死&rdo;的這一瞬

間，他已同時獲得。

四

雨來得快，停得也快。

小徑上仍有泥濘，傅紅雪饅慢地定在小徑上，手裡緊握著他的刀。

刀已入鞘，刀上的血已洗清了，刀漆黑

他的瞳孔也是漆黑的，又深又黑，足以隱藏他心裡所有的憐憫和悲傷。

烏雲問居然又有陽光露出來，想必已是今天最後的一線陽光。

陽光照在高牆上，牆後忽然又有人在笑，笑聲清脆，美如銀鈴，卻又帶著種說不出的譏

消。

倪慧已出現在陽光下：&ldo;不好看，一點也不好看。&rdo;

‐什麼不好看？

傅紅雪沒有問，連腳步都沒有停。

可是他走到哪裡，倪慧也跟到哪裡&ldo;你們打得一點也不好看我本來想看的，是你的刀

法，想不到你用的卻是詭計。&rdo;

她又解釋&ldo;你讓杜雷先拔刀，好像是先讓他著，其實卸是詭

為什麼是詭計？

傅紅雪雖然沒有問，腳步已停下。

倪慧道&ldo;刀在鞘中深藏不露，誰也不知道它的利鈍，刀出鞘後，鋒刃己現，誰也不敢輕

攫其鋒，所以一柄刀只有在將出鞘而求出鞘的時候，才是它最沒有價值的時候。&rdo;

她接著道：&ldo;你當然明白這道理，所以你讓杜雷先拔刀&r;．…&rdo;

傅紅雪靜靜地聽著，忽然打斷她的話&ldo;這也是刀法，不是詭計。&r;

倪慧道&ldo;不是&rdo;

傅紅雪道：&ldo;刀法的巧妙各有不同，運用存於一心。&r;

她的表情很嚴肅：&ldo;這就是刀法的巔峰？&r;傅紅雪道還不是1&rdo;

倪慧道&ldo;要做到哪一步才是刀法的巔峰t&rdo;

傅紅雪又閉上嘴，繼續往前走

陽光燦爛。

最後的一道陽光，總是最輝煌美麗的有時生命也是如此。

倪慧在牆頭痴痴地徵了半天，喃喃道：&ldo;難道刀法也得到了沒有變化時，才是刀法的巔

峰？&rdo;

燦爛的陽光，忽然間就已黯淡。

‐沒有變化，豈非就是超越了變化的極限？那麼這柄刀的本身，是不是還有存在的價

值？

傅紅雪心裡在嘆息，因為這問題連他都無法回答。

‐刀為什麼要存在？人為什麼要存在？

陽光已消失在高牆後，倪慧的人也隨著陽光消失了。

可是太陽依舊存在，倪慧也依舊存在，這瞬間所消失的，只不過是他們助影像而已在撼

紅雪主觀裡的影像。

傅紅雪推開高牆下的小門，慢漫地走出去剛抬起頭，就看見了高樓上的明月心。

人在高樓上傅紅雪的頭反而垂下。

明月心忽然問&ldo;你勝了？&rdo;

傅紅雪沒有回答，他還活著，就是回答。

明月心卻嘆了口氣，道：6何苦，這是何苦？&r;

傅紅胃不懂&ldo;何苦？&rdo;

明月心道：&ldo;你明知必勝，又何必去？他明知必死，又何苦來？&rdo;

這個費人深思的問題，傅紅雪都能解釋&ldo;因為他是杜雷，我是傅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