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剛剛面對著那幅畫面,他竟然會控制不住地亂了心神……
看來修煉還是不夠啊,用拳頭狠狠敲了一下腦袋,梁忍冬從洗漱間出來,到羅譽的臥室拿了一條棉被,把渾身冰涼的夏晴深從腦袋以下嚴嚴實實地裹住,又用熱毛巾幫她擦乾淨了臉,這才開始收拾自己。
衝了個澡,找了一套羅譽的睡衣換上,然後把自己和夏晴深的髒衣服先用清水沖洗乾淨,再放全自動洗衣機裡洗好烘乾。
換上煥然一新的軍裝,又把夏晴深的毛衣褲子疊好放在她的身邊,看看時間已經零點一刻了。
梁忍冬把早已經涼了的麵條吃光,把碗刷了廚房收拾好,這才走回到沙發旁邊。
這會兒夏晴深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皺著,嘴巴一翕一合的說著什麼,雙手緊緊抓著棉被,身體在沙發上不停地扭來扭去,好似正在經受著莫大的痛苦。
梁忍冬趕忙蹲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一頭的汗,不過還好沒有發燒。
夏晴深扭動的越來越激烈,眼角竟然有淚水迅速而瘋狂地流下,像是陷進了某個可怕的夢魘。
“夏夏,你怎麼了?夏夏?”梁忍冬輕輕地拍她的臉,試圖把她喚醒。
夏晴深突然啊的一聲尖叫猛地坐了起來,雙眼睜得大大的,霧濛濛地看著梁忍冬。
梁忍冬被她盯的有點尷尬,正想著如何開口解釋一下,眼前人影突然一晃,這姑娘竟然傾身過來一把抱住了他。
“媽媽……”
那樣輕柔卻飽含著悲傷與思念的一聲呼喚,恰似無數根銀針,瞬間戳中了梁忍冬的心臟,胸膛裡面泛起一**綿柔又細密的痛,如同無形的殺器,令他再也無處脫身。
半跪在她的面前,雙手撐在沙發邊緣,他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抱著,感受著她無助的顫抖,她的小腦袋緊緊埋在他的肩窩裡,眼淚順著他的脖子滑入衣領,一路灼燙著他的面板。
“媽媽,你也很想夏夏的是不是?所以回來看夏夏了是不是?”
……她竟然把他看成了她的媽媽了,梁忍冬有些囧,原來這丫頭根本就沒有清醒。
“媽媽,不要丟下夏夏好不好?你快點活過來好不好?要不……你把夏夏也帶走好不好?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只要能永遠永遠和媽媽在一起。”
“媽媽……”
“我好想你啊,媽媽……”
梁忍冬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她的媽媽去世了?
傷心欲絕的女孩兒,蜷縮在他懷裡輕輕地顫慄,哀哀地哭泣,聲音不大,卻讓聽到的人痛徹心扉。
梁忍冬想到了他的父親,在他高考那一年,父親陪他進城去取軍校的錄取通知書,卻在學校門口為了救一個初中女生而被車撞飛不治身亡。
所以,他非常理解最初失去親人的那種痛楚,剜心割肉一般,期間身心所經歷的種種過程,宛如一次涅槃重生。
這是一次心靈上的蛻變,是一場自我的征戰,勝,必勇者無敵,敗,則一蹶不振。
胸膛裡瀰漫開濃濃的疼惜,他多想能夠替她承擔一些傷悲,讓她能夠快一些從喪親之痛中走出來啊……
梁忍冬微微仰首,逼回眼底的潮意,在她耳邊柔聲地道:“夏夏,好姑娘,你一定要勇敢,要好好地活著,只有這樣,你的媽媽才能安息。”
感覺到懷中的女孩兒漸漸安靜下來,梁忍冬伸開雙臂輕輕地抱住了她。她竟然那麼瘦,輕易地就將她整個圈在了他的臂彎裡。
她依舊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靜靜的在他懷裡沉睡,就像一個尋找到了依賴的孩子,再也不肯放手。
梁忍冬只好小心翼翼地靠坐在沙發上,隔著棉被抱緊她,讓她舒服地睡在他的懷裡。
夜色靜謐,時光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