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綾看著眼前的男人,血液逐漸冷卻。
“我在想一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女人怎麼會突然騙我,總得親眼看看才知道,結果,你猜我冒著九死一生爬過一線天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她在給薄棠包紮傷口。
兩人有說有笑。
深情對視。
“你是爬過來的?”
鹿之綾難以置信地看向他,聲音都有些發抖。
他真的瘋了,一線天那麼窄,天氣又惡劣成這樣,攀爬的過程中但凡有個意外,泥石落下,他就是再有本事也得埋在那裡。
“沒想到是不是?我不止能找到你們,還能殺到你們眼前來。”
薄妄的臉忽然逼近他,近距離地盯著她,唇角的弧度淺勾著,“你怕不怕,之之?”
他壓著聲線喚她的名,就如同每一次他抱著她,纏綿於她身體的溫度時一樣。
性感,磁性。
恍若極致深情。
他的槍還頂在她的額頭上,她強作鎮定,道,“我和薄棠沒有任何關係,我之所以騙你是因為……”
“因為你們自小就有婚約,因為你們不算勾搭成奸,算舊情復燃?”薄妄打斷她的話。
“……”
鹿之綾的心臟狠狠一震,眼睛倏然睜大,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連這個都知道了?
她捏緊自己的手,聽著外面的暴雨聲,將早已經盤旋在自己心頭幾千遍的藉口講出來,“那隻不過是孩時戲言,我那個時候以為薄家長子是薄棠,你知道的,我一直傾慕你的畫……”
她早就想過,一旦他知道,就用這話當藉口。
“好理由。”薄妄深深地盯著她,“要是你不在這說我就信了。”
“……”
“偷情不找個好地方麼?”
薄妄替她左右看了看,處處破破爛爛,連房頂都漏雨,嘲諷地道,“連張床都找不出來,玩野、戰?”
“……”
聽到這樣的一句,鹿之綾的身體發涼,繼而又莫名顫慄起來。
“偷過幾次?”
他問她,薄唇幾乎貼上她冰涼的臉,嗓音低啞,似曖昧,似撩撥,“都是怎麼偷的?比起沒用的解釋,你不如仔細和我講講,你倒在他懷裡的時候會不會呻、吟?跟在我懷裡時是不是一樣,嗯?”
“啪——”
鹿之綾背靠著牆,不顧對著自己的槍口,忽地往前一步,揚起手就甩了過去,用盡力氣。
她手揚起的一瞬,薄妄的眼裡掠過一抹恐懼,飛快地將槍口換了個方向。
“砰。”
子彈射入牆體。
他潮溼的臉上硬生生捱了一巴掌,紅印明顯。
像是想不到她這個時候還敢打他,薄妄死死地瞪著她,脖子上的青色脈絡全賁張起來,猙獰可怖,一隻手死死抓著槍。
鹿之綾冷漠地看向他,“死刑犯還有申訴的機會,可我卻連一句解釋都不能有,薄妄,你這樣有意思嗎?”
“因為我早就聽夠了。”
他這輩子聽到最多的就是解釋。
他狠狠地握著槍,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她,忽然他像是想到什麼,低低地笑起來,笑得眼眶逐漸猩紅,眼底釋放出歇斯底里的乖張、瘋癲,“一支中性筆,一個洋娃娃,一碗飯,一個包,一個賭場二把手的位置……就可以換來無數解釋,我不想再聽了。”
“……”
“你們都一樣,背叛了人都有無數的理由,無辜、可憐、無可奈何。”
薄妄笑得更加厲害,笑得眼睛裡浮起水光,他往後一步,一滴淚滑下臉龐,將槍對準她,食指慢慢抵住扳機,“之之,你下輩子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