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鹿之綾笑起來,凝視著他漆黑深邃的眼道,“你也想到了?”
薄妄站起身來,直接將她橫抱起來,踩著雪往回走,“你怎麼猜到的?”
她的世界忽然浮空。
鹿之綾被他抱過多次,可第一次這麼清晰地看著他,她忍不住在他懷裡往外避了避,生怕被他聽見自己錯亂的心跳。
“不勾我脖子?”
薄妄低眸看她,每次一抱,她就過來勾他脖子,現在怎麼縮他懷裡一動不動。
“……”
鹿之綾垂下眼,努力避開他的目光,伸手去抱他的頸。
原來人的感情發生變化時,眼神也會不一樣的,他們剛認識的時候,薄妄看她的眼神不是這樣。
現在,他看著她,像是能將她整個人吞沒。
鹿之綾靠在他身前,聽著他一腳一腳踩進雪裡的聲音,半晌才回複道,“這個j目的如果是控制薄家,沒在你身上摔過跟頭就去找薄棠是不合理的,畢竟你是長子長孫,控制你更方便……我就想,那他的目的不是控制薄家,是為了什麼呢?”
“……”
薄妄邊走邊聽她講。
“因為聯姻的事扯進過季家,我就想到那個有些反常的季懷宗……他的表現讓我覺得他想在你的心目中地位超過你父親。”
鹿之綾說道,“這麼一想,如果這一次你真的中了招,為救我去逼你父親退下來,六親不認,那以後就算你不被趕出薄家,也是個邊緣人物……到時,你在絕境中能倚靠的就不多了。”
季懷宗就可以適時出現,在薄妄面前代替薄崢嶸的位置。
這個目的聽起來很荒唐,但她想不到更通順的邏輯。
“我們家之之就是聰明,這都能繞明白。”
薄妄笑著看她一眼。
“……”
鹿之綾被他含笑的眼暴擊到,又看痴了,呆呆的,一句話都沒有。
薄妄低眸看著她,漸漸察覺到不對勁,道,“你是不是能看到更多了?”
“好像稍微清晰了一點。”
鹿之綾含糊地說著,不敢讓他知道自己差不多完全好了,所以看他發呆。
“是麼?”
薄妄淡淡地應了聲,英俊的面龐上有一瞬的不自在。
“你怎麼想到的?是在薄棠那裡審出了些什麼嗎?”鹿之綾問道。
“季懷宗剛剛給我打過電話,說他聽到些風聲,問我是不是真的要逼薄崢嶸下臺,囉囉嗦嗦一堆,最後意思是如果我想做,他會幫我。”
薄妄道。
如果他身處局中,還沒救出鹿之綾,他會歇斯底里,他會不顧一切,也會收下這一份雪中送炭的幫助。
但他已經救下她,他清醒極了。
“……”
鹿之綾嘆了一口氣,“他真是絞盡腦汁要和你父親一較高下,只是好奇怪,他要贏得你,卻又控制薄棠……”
這都什麼扭曲的心理。
說著話,鹿之綾被薄妄抱進房子裡。
薄妄把她放下來,給她檢查了下腿,見沒受什麼傷,他轉身便進了洗手間。
“……”
鹿之綾有些莫名地放下褲腿,坐在沙發上又想了會。
一個戴著白色面具的下屬走過來,在她面前放了盤切好的水果。
“謝謝。”
鹿之綾微笑著點頭,抬眸的一瞬,她的目光微微一滯。
薄妄在洗手間裡呆了很久。
鹿之綾有些奇怪地站起來走過去,洗手間的門虛掩著,她輕輕推開,就見薄妄站在鏡子前擺弄頭髮……
見狀,鹿之綾差點笑出聲來。
薄妄朝她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