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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七條

在漸漸遠去的馬蹄聲裡,兵家騎兵的身影不斷縮小,最後變為幾個小黑點,徹底消失。

原本荀茂還擔心他們要活捉季遂平,擊殺後也還要再帶回屍體,但看來他們離去得如此匆忙,興許還有什麼要事。

收好這支兵家小隊領頭人給的那塊鐵牌,荀茂將屍體拖到路邊的土堆後,以免影響過往行人,他又席地而坐,在季遂平的屍體上認真搜刮。

瘦瘋子此時晃晃悠悠地走來走去,在地上不斷翻著泥土,若隱若現地發出哼聲。

“這傢伙既然是坐忘道,那為什麼騙我去搶靈根?他就這麼耍死自己的命很好玩麼。”

俯下身靠近,細看季遂平那被多把長矛扎穿的屍體,手裡緊握的竹笛出現了裂痕,估計無法再使用。就算完好,荀茂也不會要,他一是不會吹笛子,二是別人用過的笛子,再放到口邊吹奏,多少犯惡心。

那個酒葫蘆也枯萎了許多,其中的液體滲到土中,將小片棕黃的泥土染為深色。屍體的腦袋被燁虹劍削開而露出交錯堆疊的幾層人臉,荀茂用劍挑起血肉麻將臉的一角,雙手伸到其中,穿過骨肉和血帶來的粘滯感覺,愣是把這張“七條”麻將臉拽完整了出來,放在手中端詳。

這張麻將面具雖然有血肉構成,但在手裡的感受很輕,和他當初臉上的那塊布片面具差不多。

“莫非坐忘道當久了,這種面具會長到肉裡?”想法一出現,荀茂就摸了摸臉上融入面板若隱若現的二萬面具,隨著時間推移,恐怕這也會變成血肉拼成的麻將臉。

“從面具裡能得到的的資訊……很模糊,但有幾個詞反覆提到。”荀茂將這紅白色混雜的血肉面具蓋在臉上,同為坐忘道,他感覺到面具裡含有某些東西,但他並不能完全掌握這個面具的能力,也許要更多的坐忘道神通才行。

七條的記憶裡多次提到了骰子,和計劃,還有鬥姥,但這些詞來自一個坐忘道的記憶,究竟代表了什麼走向還不能完全確定。

荀茂很清楚,坐忘道即使死去,如果還有留下的局沒有被破,那相當於還在不斷行騙。

“不過這種情況,死去的坐忘道所得非罡,都會去往何處呢……”他很自然地想到了這個問題。

而手中的血肉面具微微顫動起來,如同為了解答這個問題一般。

感覺到有非罡在從七條的面具中,緩緩湧入他的體內。

“血肉面具似乎是非罡收取和傳遞的媒介,把七條收集的非罡能轉移過來。”

荀茂拎著正不斷淌血,溼噠噠的血肉面具,思考要怎麼把這個東西儲存好。

“有了!”他生起一小堆火,把這層血肉面具用劍架好,懸在火堆上方。

“呲呲啪——”面具上的血液被迅速蒸發,只是人皮面具被烤乾的氣味並不好聞,荀茂捂住鼻子。

沒一會兒,面具的體積縮小了許多,他用手摸了摸,還能感覺到其中的非罡,便收入袋子中。

從面具裡得到的資訊圍繞著骰子,而關於骰子這個人物,荀茂不得不靜下心來,開始仔細回憶這個人物相關的資訊,根據他對道詭異仙小說的瞭解,只知道骰子在布很大的局,而還有不少細節在其中。

“天書!之前南齊的金丹修士手裡的天書!假如這個道詭世界的走向與小說一致,或者和遊戲裡的發展接近,那所謂的天書其實是骰子的計謀!他收取非罡要集中大動作!”

他穿越的時候,道詭的小說並沒有完結,而過了這麼久,他對其中的內容只有大概的印象。

“坐忘道的骰子要奪取龍脈……但具體細節太多了,我想想,關鍵的一點是,小說裡的骰子自己閹了自己,把皇帝的女兒偽裝成兒子——”

荀茂反應過來,這坐忘道的骰子豈不是當了一個太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