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那聲音才彷彿是從九幽深淵裡吐出。一字一頓道:“宗守。你敢?”
“我就敢了!你能奈我何?”
宗守咧開嘴一笑,露出一口細米般的白牙。手中的九麟劍信手斜揮,就將這宗睿的頭頸,‘咔嚓’一聲,一劍砍斷。
周圍那已不足十人的天狐族老,都已是啞然無聲。
今日之前,誰能想到,這位看似是無能廢物的世子,會是擁夜遊境的靈法修武。先天初脈,已經領悟了劍意與帝王武學的武道成就,天賦高絕雲陸的天縱之才?
更從未料到,這宗守發起狠來,居然是手段如此的狠辣,如此的暴虐,如此的凌厲。
兩位天狐族長,說殺就殺。全不遲疑,也不眨眼,近乎於瘋魔!
胸內肺腑,俱已被濃濃的悔意侵蝕。世子與先君,果真是不同!
先君包容,即便有什麼事,也會與他們講道理。而這宗守。卻是拳頭最大。你若不服,那他將你們打服!
這時才心生出幾許懷念,意識到先君還在時的時光,是多麼可貴。
宗守緊接著,卻又踱步行到另一人面前。這個人雖未說話,可不久前,卻在臺階之上,阻擋著他人趕至救援。
耳旁隱隱然,可聽見身後宗政。那惱恨之極的低吼咆哮之聲。宗守不屑的一笑,這次卻是問都不問,就又一劍削出。
當血光飆灑,又是一顆頭顱,猛地拋飛而起!
宗守也驀地回身,手執著九麟劍,遙遙斜指著那宗政道:“老匹夫。你是不敢戰麼?這些人我也殺夠了,也懶得再髒了我的手。你們天狐宗氏一族,是要自己硬氣一點,離開我的乾天山城,還是效忠於我。做我麾下走狗,任吾驅策!是生是死。是戰是降,後面的路你們自己選,今日一言可決!”
乾天峰巔,是萬籟俱靜,似乎都是在等著宗政的答話。而宗政本人,則是整個人,就如死了一般,沒有絲毫的聲息。
宗嵐直接就是冷笑,要離開乾天山,可沒這麼容易。且不說對這些宗氏嫡脈不滿,甚至有仇怨之人,大有人在。
就是他,也絕不容這些餘孽走脫!心中已經盤算著,鎮守在外的諸軍,有哪些老部下可以借用其力。
若然世子手下留情,那就由他來做這個屠夫。定要將之滿門屠絕,斬草除根,不留後患才好!
這件事,虎中原邱為他們,都因身份之故,要避嫌不能做,也只能由他這個本就出身宗氏族內之人出手!
不過才思及此處,卻只見宗守身後那殘存的幾位天狐族老,都相視一眼後,就紛紛跪下,往宗守拜倒、…;“世子明鑑!我天狐族宗伯,一向倒行逆施,支援宗世宗陽,使我等也受其蠱惑,還請世子見諒。自今日之後,我等再不願受其荼毒挾迫,願入乾天宗氏門下,奉世子為族尊!”
那宗政的神情,本來是平靜之極。魂力卻不斷的激盪,氣息就宛如是快要爆發開來的火山,危險無比。
此刻聞言,卻整個人微微一僵。一瞬之間,是萬念俱灰,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先前騰起的死戰之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長聲一嘆,面容是顯得異常的悲涼蒼老。
宗守也同樣怔住,他原本以為,今日是免不得,要與這宗政戰上一場。要付出不少代價,才能將之斬殺。
卻萬萬沒有料道,這些所謂的天狐族老,骨頭會這麼軟。被他砍上幾刀,然後威脅幾句,就這麼服軟了。
都有些不敢置信,那麼今日之事,就如今簡單的結束了?
再看宗政,那湧動的魂能,已徹底寂靜了下來。似乎是失去了所有戰心,將衣袍的下襬掀起,近乎是默無表情的半跪下來,心灰若死:“宗政不敢叛乾天山,只請世子,另立一族之後。千萬莫要忘了,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