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到楚初顏一行人過來了,謝弈臉上頓時化作了笑容:“侄女啊,剛剛回來聽說你來找我,還以為錯過了,正在懊惱呢。”
祖安心想這些傢伙一個比一個陰啊,明明一直在家中,之前故意不見,結果現在裝沒事人似的。
楚初顏顯然已經見慣了這種事情,絲毫沒有表露出來,淺淺笑道:“初顏見過謝叔叔。”
“哎,這個叔叔有些不好當啊,”謝弈嘆了一口氣,對方沒有稱他為城主,而是喊他叔叔,顯然是想用兩家的交情說事,“侄女你今天的來意我大致也能猜到,可是你們楚家這次犯的事實在太大了。”
“我記得你素來很冷靜的啊,這次中天犯糊塗,為什麼你也跟著犯糊塗呢。”
楚初顏惆悵地說道:“很多事情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難啊,這些年私鹽氾濫,再加上其他各處開銷,楚家早已入不敷出,再加上鹽引被搶,我們也沒辦法。更何況這麼多年各家都這樣操作的,早已成為一個不成文的潛規則,哪知道桑太守忽然這樣……這樣較真。”
凡是做鹽業生意的,難免遇上鹽引不夠用的情況,如果按照朝廷規定的那交稅法,一來鹽商成本成倍提高,二來老百姓也吃不起鹽。
所以各家漸漸形成默契,如果遇到這種情況,稍微交一部分預支銀做個樣子,大部分都是不交那個錢的。
因為鹽運使司很楚家關係素來很好,所以有楚中天做主,大家一直相安無事,哪知道桑弘來這一手。
“雖然這是潛規則,但畢竟和朝廷法度衝突,人家揪著這點也沒辦法啊。”謝弈嘆了一口氣。
楚初顏沉聲道:“我們也知道此事有些麻煩,所以才來求謝叔叔相助。”
謝弈苦笑道:“侄女應該知道我不過是區區一個城主而已,桑太守是我的頂頭上司,身上還帶著皇命而來,我想幫忙也沒那個能力啊。”
楚初顏面帶寒霜,整個人陷入了沉默。
謝弈繼續說道:“雖然我沒那個能力,但有人應該可以幫到楚家。”
楚初顏沉默不語,謝弈面帶微笑,整個房間氣氛變得有些古怪。
祖安一頭霧水,兩人打什麼啞謎呢:“誰啊?”
謝弈並沒有解釋:“侄女應該清楚。”
楚初顏終於開口了:“世叔,你應該知道我們楚家一直以來的原則。”
謝弈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很多時候想要中立又哪裡那麼容易,往往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楚初顏起身道:“今天多有打擾,還望世叔不要見怪。”
謝弈急忙起身挽留:“你這孩子,怎麼說著說著就走了呢。”
“這樣吧,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有什麼直說了,”謝弈頓了頓,似乎在尋思如何措辭,“我也不勸你們徹底倒向那位了,不過如果你們願意將某個東西交出來,自然有人會幫你們擺平如今這一切。”
楚初顏臉色陰晴變化,良久後說道:“這個我需要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自然是應該的,還可以和家裡人商量一下,畢竟不是一件小事。”見她沒有當場拒絕,謝弈眼前一亮。
當兩人離開謝家後,祖安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謝城主到底說的是什麼東西?”
從兩人的對話中,他已經聽明白了一開始謝弈是在勸說楚家倒向齊王,被楚初顏拒絕後,又提出另一個條件。
這個他就完全想不出是什麼了。
楚初顏面露猶豫之色,不過還是說道:“阿祖,你也不是外人了,有些事情該讓你知道了,謝城主說的是一本賬簿……”
緊接著將賬簿的來龍去脈大致和他說了一遍。
祖安聽得心頭冒火:“那謝弈不是趁火打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