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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淅瀝,夏容在旁舉著傘,和其他侍女們一起茫茫然。侍女們看言二郎站在公主面前,與公主對望。

雨水濕了他全身,託著他清瘦挺拔的身形。如玉如竹,滿身風霜。

驛站前,言尚雙瞳中的微光照著她,像夜色一般幽靜暗黑,然而又如清水般剔透柔和。公主眼神有了異樣,想掙脫而走,言尚卻少有的強硬,沒有退後。

雨水包裹著那二人,方桐提著燈籠推開驛站門,他們看到站在廊下,言尚握著他們公主的手腕不放,輕聲:「你不是一直怪我沒有衝動麼?

「我這算是為你衝動了一次吧……我沒有告假,就出長安了。」

第105章

公主下榻驛站, 驛站從官吏到小廝,都要積極招待。

已經半停的雨水順著簷頭, 如滴漏一般斷續地掉著,聲音清脆。雨濺在地上,形成一片小窪。

夏容領著侍女們, 穿著白襪紅裙,手託託盤從迴廊下魚貫走過時, 方桐打了聲招呼,將夏容拽了過去。

方桐看向一間廂房的方向:「可有為言二郎備下新衣送去?還有,言二郎冒雨而來, 身上舊傷未愈痊,又淋了一天的雨, 若是耽誤, 得了風寒就不好了。你還要備些藥膏、繃帶紗布、薑湯送去。」

夏容睜大眼:「可是殿下說不要我準備這些。殿下說『病死活該』『關我什麼事』。我怎能忤逆殿下?」

方桐嘆氣。

他為她指點迷津:「殿下有時候說的話,你得反著聽。她怎會突然說什麼『病死活該』?分明是心裡掛念言二郎, 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親自探望。這時便需要你去猜殿下的心思了。」

夏容恍然大悟, 連忙道謝。

她正要去忙活, 又忍不住退回來問:「方衛士, 你跟著殿下的時間最久,最為瞭解殿下。你能不能給我句準話,我該用何種態度對待言二郎?咱們殿下和言二郎,到底是斷了還是沒斷?」

方桐含糊道:「你當駙馬一樣伺候便是。」

夏容眼眸瞠大,剎那間託著託盤的手都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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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心煩意亂。

她在驛站最好的房舍中住下,先去洗浴了後, 就坐在床沿邊,心不在焉地擦拭著自己的濕發。侍女們被她趕了出去,沒有在屋中服侍。她自己亂了一會兒,聽到了「篤篤」的敲門聲。

暮晚搖沉默,有點兒生氣地瞪著那扇木門。

雖然門外人沒有說話,可是這般輕緩有節奏的敲門聲,她直覺便是他。

果然,言尚聲音在外響起:「殿下,我端來薑湯給你。我可以進來麼?」

暮晚搖:「不可以。」

門外便不說話了。

暮晚搖瞪著門,看到門上照著的影子一直沒離開。顯然她不應,他就不走。

她更加心亂,氣怒地將擦發的巾子往地上一扔,恨自己心軟,語氣便沖沖的:「進來吧。」

言尚推門進來,關上門,目光快速地掃一遍屋舍。

他將暮晚搖砸在地上的巾子撿起來,疊好放在案上,又端著薑湯到坐在床沿邊的暮晚搖身邊。他俯眼看一眼這個夜裡穿著輕紗長裙、悶悶不樂坐在床頭的公主,便開始勸她喝薑湯。

暮晚搖心煩他這種無微不至的體貼。

她眼睛快速看他一眼,見他應該是洗漱過了。

烏髮只用銀簪半束,還有些潮氣。他垂眼站在她面前,換了身乾淨的男式杏色長袍,這般輕的顏色,襯著他清潤溫和的眉眼,被他穿出了風流儒雅的氣質來。衣袍有些寬鬆,想來是為了不碰到他裡面的傷。

而想到他肩背上尚未好的傷,暮晚搖想他追了大半天、在雨裡淋了這麼久,就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