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尚赤足蹲在床榻邊,臉挨著她的腹,另一手搭在她膝上,輕輕推了推。
暮晚搖不解看他。
因她從不曾想過他會有這樣大膽的時候。
下一刻,他低下了頭,吻繼續順著山水丘壑,緩緩流淌。
他跪在腳踏板前,長發落在肩上,低下的睫毛密簾一般。暮晚搖登時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叫一聲,她受不住,上身仰倒,倒在了床褥間。她全身漲紅,而他的氣息柔柔地在下,為她染上了桃紅色。
暮晚搖要瘋了。
長發落在枕間,她雪白的足踩在他肩上,踢他:「放開!放開!不許這樣……不許這樣!」
然而聲音帶著哭腔,又因愉悅至極而微微發顫。
春雨淋淋,燈火重重招搖,星眸半閉,唇兒微張。她不堪地用手捂住嘴,眼尾儘是緋紅色和漣漣淚意。
山水紆曲,裊裊濯濯。郎君跪在地上,女郎躺在床上。帷帳照著二人的身影,光影黯淡,朦朦朧朧,一片暖色氤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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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中。
郊外北營地的軍隊已經入睡,只有巡邏軍士巍然而立。
主帳中,只有劉文吉靠著一張榻,手裡握著一把劍。
他閉著眼,昏昏欲睡時,劍也不離手。他時而從噩夢中驚醒一瞬,驀地睜開眼,看到黑漆漆的帳中只有自己,便重新閉上眼。
他時刻警惕著外面隨時會發生的叛亂——北營地這邊,定要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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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府中,趙靈妃已經歇去了,韋樹仍坐在書舍的案前。
他孤零零地坐了很久,夜色已經深透,外面一聲貓叫,將他驚醒。
他凝視著書案半天,鋪開紙,開始寫一封摺子——
求去出使諸國,聯絡鞏固大魏與周邊諸國之間的關係。
他寫一道摺子,論大魏和周邊國家亦敵亦友的關係,又抒發自己的雄心壯志,用華麗的文采裝飾,好讓看到摺子的人為他的抱負感動,答應他的請求。
韋家拿韋樹當棋子。
韋樹卻要跳出這張棋局。
他對不起自己的老師,但他知道怎樣才是更好的。他寧可離開大魏出使各國,之後數年不能歸,也不願成為他人手中的棋子——
韋家可以讓御史臺停了他的職。
然而他們不能一手遮天,讓周邊諸國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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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皇帝半夜從噩夢中醒來,便再也睡不著了。
睜眼等著天亮時,外面伺候的成安知道陛下醒了,便進來伺候。
一會兒,成安通報了一個訊息:「陛下,言二郎似乎離開長安了。」
之前皇帝就派人監視言二郎,言尚行事規規矩矩,好不容易出了一件沒那麼規矩的事,下面的人立刻來報陛下。
皇帝默然。
若有所思:「丹陽什麼時候離開的長安?」
成安聽懂了皇帝的意思,說:「公主殿下是天亮時走的,言二郎是午膳後走的……但公主是坐馬車,言二郎是騎馬……也許真的能追上。陛下,看來言二郎和殿下真的要好事將近了。」
皇帝目露笑意。
輕聲:「那朕就要給言素臣一個升官位的好機會了……全看他能不能抓得住。」
他嘆氣:「言素臣不強大,如何能護住搖搖呢?」
第106章
言尚一隻手撐在床上, 一手開啟帷幔,俯眼來看那躺著喘氣的公主。
發如藻鋪, 香腮嫣紅。如同一道清白月光照於她身,山丘湖面儘是冰雪覆來。她眼中眨著濛濛如水霧一般的光,春情詩意盪於眉眼間。一切結束後, 她尚有些緩不過神,蹙著眉向言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