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吉喃聲:「他為什麼要查羅修之死?難道他知道了私傳情報的事?」
劉文吉凜然!
這事若是查出來,是叛國之罪。絕不能讓言尚查出背後人是自己!
但是劉文吉又不想殺了言尚。
劉文吉低聲吩咐:「最近言二郎捲入益州災情一案,戶部和太子那邊的人手,都在參他。找個時間,我與趙公見一面,趙公多年在朝,應該和御史臺那邊官員認識的不少。讓御史臺的人也開始參言二……務必讓言二郎抽身乏術,自顧不暇。」
內宦眼一亮,當即聽令。
朝堂的事,最終回到朝政上,才是最聰明的政治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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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這邊參言尚的摺子,其實暮晚搖是有意識壓著的。
她既然與言尚做了約定,自知理虧不讓他繼續查下去,當然除了補償之外,也不能讓戶部官員將言尚踩死。
但是一朝之間,御史臺那邊開始參言尚,他們找不到言尚官路上的汙點,就開始挖私德,而私德上挖不出來,就開始參言尚沽名釣譽,參言尚曾經無故離京一天……摺子紙片一樣地飛向中書省,一時間,言尚變成了眾矢之的。
暮晚搖當即去問御史臺那邊,勉強壓下了御史臺那邊的摺子。而太子這邊,又馬上派戶部侍郎來問暮晚搖:「言二郎若是自顧不暇,沒精力與我等鬥法,這一次益州之事便會控在我們手中,為何要御史臺停下來?」
暮晚搖臉色難看,半晌憋出一句:「因為御史臺參他無故出京一天,他是去找我的。你幫我問一聲大哥,他想拉下言尚,難道也想拉下我麼?」
戶部侍郎一驚,當即不敢就這個話題再多說了。
而看著公主拂袖轉身出廳,戶部侍郎猶豫一下,跟了上去:「殿下……殿下,其實臣知道,殿下是不願意言二郎在此次事件中有所損傷的。」
暮晚搖立在廳外花後,轉臉來看戶部侍郎,神情冷淡。
戶部侍郎苦笑:「臣最開始被先皇后提拔,之後一直跟著殿下做幕僚。殿下的心思,臣大約還是能看懂一些的。殿下放心,殿下不想兩敗俱傷,戶部也不想,臣會盡力,爭取讓案子不要牽扯太廣。」
他猶豫一下:「前提是,言二郎不要再發散此案了。」
暮晚搖說:「他答應我,不會再查益州之事了。」
戶部侍郎舒展長眉:「如此便好,臣便放心了。」
暮晚搖側臉看著這個中年男人,對方的堂弟如今被收押刑部,朝廷正在問罪,戶部侍郎必然也承受著族人的壓力,頗不好受。暮晚搖嘆口氣,語氣溫和許多:「你放心,只要我等作出補償,我便能保住你。」
戶部侍郎反問:「殿下,臣有一言不知是否當問。而今戶部冷落了言二郎,言二郎在戶部無事可做,根本什麼也接觸不到。他只是一個七品官,我等架空他輕而易舉,為何殿下還如此警惕他?」
暮晚搖輕輕一嘆。
她低聲:「言尚這個人,太聰明瞭,我們不能給他機會。我幾年前就認識他,他破局的能力實在厲害……他如今不過是和我講好了條件,才不動。我們不能將他逼得走投無路。我不敢小瞧他,不敢相信他真的會如他所說的那樣無能為力……提防著他總是好的。」
戶部侍郎遲疑一下,點了頭:「殿下既然這麼說,臣便信了。」
他看著公主的側臉,見幾日而已,殿下卻似瘦了很多,臉色蒼白許多。他知道以殿下和言二郎的關係,這般情形,公主一定很不好受。恐怕公主被夾在其中,最為艱難。
只是一個女郎而已……
戶部侍郎心中生了不忍,主動說道:「殿下可以做宴,請臣和言二郎來,我雙方正式和解,將此事說開,殿下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