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各部聯軍向牧雲寒喊話命其歸降,無人應聲。那夜狂風暴雪,各部聯軍點起火堆無數,仍是凍殺凍傷近萬眾。待到天明,他們發現冰湖復凍,小心翼翼接近冰島中央時,發現蒼狼騎軍全部凍死於冰上,人如雪塑,馬仍嘯嘶,那面玄黑火焰的戰旗,竟還保持著那一瞬飄揚之態。
於是人皆敬畏,碩風和葉命各部退開,不再驚擾死者。那個冬季之後,溟朦海就再也沒有化凍過,湖心始終極寒,蒼狼騎軍身軀永世凝凍不朽。
今天竟又見蒼狼戰旗!右金騎軍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畫面:那凍在溟朦海上的鐵騎在一聲嘶吼後,破冰復生了!
此念一生,人人心膽俱寒,一時竟偃旗無聲,刀不敢舞。
“這是假的!”碩風和葉狂喊道,“哪裡還來的牧雲寒!朔風騎,與我上前殺盡他們!”
他的親衛精銳朔風五百騎厲聲長嘯,揚刀隨碩風和葉衝了上去。
碩風和葉於馳奔之中,只見對面為首騎將離自己越來越近,那身姿越看越象牧雲寒,他握刀之手不由也滲出汗來。待至兩軍衝刺近到不過百尺,面目可辨之時,忽然對面蒼狼騎齊聲高喊:“拔刀!拔刀!拔刀!”
這三聲喝,當時就有右金戰馬驚得長嘶起跳,把騎者掀於馬下。原來牧雲狼騎戰時習慣不舉刀衝鋒,只默然無聲,手按刀柄,直到離敵最近時,才高喝三聲“拔刀!”然後就是一刀取對方首級。這右金戰馬,有曾經歷北陸戰爭,親睹多任主人在此三聲後即人首分離、血光橫飛的。所以驚懼狂躍。
說時遲那時快,對面蒼狼騎軍中,立時閃出一片雪亮刀光。為首那將已至碩風和葉面前,暗中辨不清面容,只有雙目如狼。碩風和葉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眼神,將心一橫,高喊一聲,舉長刀“血色”劈下。
刀光閃過,血光已濺。
碩風和葉栽於馬下,重重撞於泥地,險些咬碎了自己的舌頭,口中一股血腥,頭盔也摔了出去,戰馬倒在他的身邊。他當時一刀砍空,那身影竟象鬼魅一般從他的刀鋒邊滑了過去,此時一股極寒逼近他的腦後,刀鋒未至,寒意就逼入了骨髓。他聽到了自己心中驚怖的叫聲,急伏身時,所騎戰馬的頭顱已被削去半邊,仍向前衝了幾十尺,才傾倒下去。
碩風和葉半持著身體,看著玄甲騎士們從自己的上方呼嘯而過,大地在身下震顫著,強風鼓起他的披風。他們衝向朔風騎軍,自己的騎士們便如秋日枯葉被寒風掃過一般飛落馬下。待這支不過三百人的騎軍衝過,自己五百人的朔風騎已經大半成了原上驚奔的無主孤馬。
“牧雲寒?他真的魂歸而來了?”
那面牧雲氏帝麾在持旗的右金騎士頭顱飛上天空之際,就被那玄甲紅纓的騎士接於手中,他背束蒼狼戰旗,手持端朝巨大的帝麾,縱馬長驅。八騎近衛緊隨其後,齊聲高呼道:“牧雲寒在此!異族跪伏!”
戰場之上,他奔過的地方立時變得一片靜寂,接著,歡呼之聲開始爆發出來。這聲音隨著他的馳過從東至西,波動南北,那些跟隨他的騎士們也齊聲長喝:“牧雲寒在此!異族跪伏!”
戰場上,那些正苦苦支撐的端朝士卒們望著遠處飛掠而過的大旗和矯健的騎士們,驚喜莫名,真的是大端北陸的精銳回來了麼?是戰無不勝的長皇子牧雲寒回來了麼?
他們幾乎要哭出來了,舉刀瘋狂高喊:“長皇子的北陸軍回來啦!”
端軍的歡呼聲很快成為戰場上最宏大的聲音,壓過一切,每個士卒都在狂呼:“太子牧雲寒!太子牧雲寒!太子牧雲寒!”
一個人的聲威如此,竟足以憑一個名字改變一場戰局。
隨著端軍的歡呼高漲而弱下去的,是右金族的嘯聲。
此時碩風和葉已落馬,他的王旗隨著朔風騎的被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