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冉微微蹙眉,便欲抬身,那侍女忙快步將手中銅盆放在臉架上,俯身去扶罄冉,不待罄冉相詢,便笑道。
“姑娘的了傷寒,都睡了兩日了,可算是醒過來了。”
兩日?罄冉蹙眉,接過侍女地上的茶水潤喉,才啟口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張口才覺喉嚨乾澀辣痛,蹙眉幾口灌了茶水,卻聽侍女笑道。
“奴婢叫水顏,姑娘現下在清露山中的溫泉別館。姑娘您得了傷寒,陛下安置姑娘在此修養,兩日來親自喂您湯藥,日夜守護照顧,都不要我們接手呢。陛下現下都兩日沒有閤眼了,姑娘可算是醒過來了。奴婢還從未見過陛下對人這般精心過,怕是再幾日奴婢便該稱姑娘貴妃娘娘了。”
水顏滿臉討好地說道,望向罄冉的眸中滿是豔羨,罄冉卻是緊緊蹙了眉。
她口中的陛下該是鳳瑛,這兩日為何他會親自照顧她?藺琦墨去了哪裡?為何她會在鳳瑛的別館中?她是旌國的使臣,便是生病了也不該呆在這裡啊。為何侍女會有這般的誤解,認為她會成為什麼貴妃娘娘,但凡藺琦墨來看過她,便不會有這樣的誤解。難道這兩日來,他都沒有來過,都是鳳瑛在照顧她嗎?
罄冉越想越覺不對,眉宇深蹙,卻聽水顏又道。
“陛下還吩咐,若姑娘醒來,定要馬上通知……”
罄冉聽她一口一個陛下,不免心生煩躁,抬眸憋了她一眼。水顏被她一撇,但覺眼前女子雖是面色的蒼白,渾身上下卻散發著一股凌厲之勢,那一撇更是清華高卓,讓人心生懼怕,不覺她拿著茶盞的手便是一顫,尚未說出的話也都吞在了肚中。
罄冉見她閉嘴,撐起身體,水顏忙上前攙扶,再不敢多言,服侍罄冉洗漱,挽發。
剛收拾妥帖便聽屋外傳來腳步聲,接著問安的聲音交響而起,內簾一掀,鳳瑛邁步進來。
一襲飄逸舒雅的天青色長袍,腰繫九龍玉佩,足踏黃色緞面靴,見罄冉坐在梳妝檯前望去,他唇邊掠過笑意,溫柔的目光即時便凝在了她的身上。
笑意如朗月溫潤,倜儻中無處不帶著叫人沉迷的溫柔和鳳華。想著方才水顏的話,憶及迷糊中那雙時常撫過額頭的手,罄冉無端側了頭,避開了鳳瑛看來的眼眸。
“冉冉可算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他溫柔的話語讓罄冉心口一窒,抬頭卻見鳳瑛已吩咐身後跟隨的御醫上前,復又看向水顏,沉聲道。
“扶小姐回塌。”
罄冉卻自行起身,擺手道:“不必了,我自己能走。”
然而,很顯然她高估了自己,剛邁了兩步,腳下便一陣虛軟,險些跌下。腰間一緊,鳳瑛已自身後摟住了她。
罄冉身上的清淺香氣隱約還混著淡淡藥香,似乎帶著魂魄,勾繞著他的嗅覺,絲絲縷縷踟躕流連不去。
鳳瑛攬在她腰間的手臂不自覺收緊,低頭處,他的嘴唇離那小巧晶瑩的耳垂不過一公分,那粉嫩的色澤卻似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讓他的胸口衝過一股溫熱的暖流。
罄冉但覺一陣天旋地轉,腰身一緊,已被鳳瑛攔腰抱起。罄冉不防,驚愕的抬頭,卻恰逢鳳瑛低頭望她,她的嘴唇險些擦到他的,兩人目光相對,罄冉一愣,蒼白的面頰瞬間火燙著飛起紅雲,被開了頭。卻分明感覺鳳瑛腳步一頓,胸前肌理緊繃了起來。她匆忙的低頭,卻錯過了鳳瑛唇角溢位的宛若春風般的一縷笑意。
將罄冉安置在床上,御醫上前診脈,細細把過兩手後,起身行禮道:“陛下,小姐心血氣弱,虧損不足,又受了陰寒之氣,待細細調理幾日便無礙了。”
鳳瑛點頭,吩咐御醫開了方子,又囑咐好生配藥,令侍女準備膳食,這才在床邊落座。
罄冉察覺他在身旁落座,微微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