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一能者,誠為天下之笑耳!如馬大人這般終日將大義放在嘴邊,臨危卻只知勸主上投降之輩,不配與高士共語,本帥實不敢芶同!”
她說罷甩柚轉身,大步便向自己所在的案席走去。而那馬大人一口氣憋不過來,竟忽然噴出一口鮮血,仰倒在地,引得大殿上一陣驚慌。
罄冉施施然在位置上落座,冷眸注視著殿上慌亂之狀,不置一詞。
罄冉今日穿著高襟的黑色寬袖外袍,襟。繡以殷紅臘梅,長髮用一條銀色絲帶高高挽起,整個人冰雪般冷豔清麗。如今她便那麼淡然地坐著,冷目盯著殿下眾人,眉宇間冷冽於高華迸散,身影卻偏有停垮清撥,煢煢如月,整個人都似發著淡淡的光暈。
燕奚痕怔怔望著,目光不知覺已閃動著灼熱的明輝。對殿下的混亂竟也未有表示,只跳動的心暢訴著激動,以及無言的自豪,便仿似那力辯群臣的是他自己一般。
這樣的她,讓他如何不動容,讓世人如何不傾倒啊!……
這夜罄冉回到雲府尋尋早已睡去,屋中燃著一燈如豆,窗戶上映出藺琦茹寧和的剪影,她正輕輕的推著小搖床。罄冉在窗前默然站了片刻,這才嘆息一聲推門而入。
“回來了“”””
藺琦茹並未回頭,只細語問道。罄冉輕輕邁步,在搖床邊蹲下,趴在床沿兒上去看尋尋。
小傢伙睡的很沉,粉粉的小臉在燈影下顯得更加圓潤好看,紅紅的水水的小嘴巴不時還吧唧幾下,異常可愛。罄冉目光一下子便移不開了,眼睛也漸漸有些笑意的溼潤。
半響她才眨眨眼睛,輕聲道:“姐,我怕是不能親自照顧尋尋了……”
藺琦茹一愣,接著面色黯然地嘆息一聲。前幾日罄冉已和她商量過要上戰場一事,她拗不過罄冉已經同意。現在聽罄冉這般說,已然明白,只是還是覺得心酸。
哽咽一下,藺琦茹才拉過罄冉的手,笑道:“你放心,尋尋有我在,只是戰場兇險,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個兒。這事都賴姐,若非我四郎……”
罄冉笑著搖頭:“姐,我不喜歡聽你這麼說,四郎聽了也定然不悅。這都是命,命中註定我們會有些劫。姐,我以前總覺上天對我不公。可自從遇到四郎,我便想上天是公平的。他給你多少磨難,便定然會給你相同的收穫,若非曾經痛過,又怎能懂得珍惜,懂得幸福的真意?我相信四郎一定還活著,在和我一樣想方設法的回家。我也相信,等重逢的那一日,我們會幸福,會永遠幸福,會比任何人都更加幸福!”
罄冉的話堅定而有力,她的目光熠熠生輝,藺琦茹面色動容,流淚點頭。輕輕的,她將罄冉的頭壓在腿上,手指撫摸著她柔軟的發,顫聲道:“你說的對,你們會比任何人都幸福的。”……
翌日,天還黑沉著,罄冉卻忽而自床上坐起,凝神靜聽遠處傳來的隱約鐘聲。聽著聽著頓時大驚,那隱約傳來的九響鐘聲,正是帝王駕崩才會震響的九鼎樂!
旌慕帝燕奚儂,這個亂世明君,自其父手中接過一個千瘡百孔的旌國,不辭勞苦勤政二十三年,終於在這個秋寒露重的深夜走完了他極為不凡的一生。
顧不得感嘆,罄冉忙翻身下床,動作麻利地穿戴起來。待她走出小院,何伯已匆匆而來,面色沉重。見罄冉一身朝服,已然知道發生了何事,何伯便不多言,只躬身道。
“車架已準備好了。”
罄冉點頭,大步而出口待出了府,同往皇城的路上已滿是大臣的車轎,奔走匆匆。
到達皇宮時,那裡已一片肅白,宮人披麻戴孝面色惶恐,來去匆匆,罄冉也不覺面色沉痛了起來。待到了乾明宮,遠遠便聽到裡面撕心裂肺的哭聲,那是老太后和燕奚敏。
罄冉無語嘆息,於一幹大臣跪在了乾明宮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