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被這兩個人害去了性命,丟了皇位。更何況,又加上了今生的仇怨。
哪怕是拿性命來償還,也不足以洗刷前世今生的罪孽!
所以,李長歌的目的並不在於他二人的性命。對於這樣權慾薰心的人來說,自然是要先奪了他們的權力,奪去他們最為重視的東西,待到他們一無所有之時,或許留下那卑賤的性命,要比殺了他們還要令人痛苦。
而奪得皇位,不過是第一步罷了。
李長歌回身看向黑洞洞的皇陵入口,今日父皇的棺木雖已下葬,但因本應與他合葬的皇后尚在人世,所以墓道並不會被封死。將來皇后身故落葬之後,這座皇陵才會迎來永久的寂靜。
心中暗道,總有一天,她還會將母親的屍骨一併遷入這皇陵,讓她與父皇一同長眠於地下。
但是在那之前,她是否應該著手去查明母親死亡的真相?
這個念頭雖由來已久,但她卻始終不曾付諸實施。一來是因為南宮昀和李明月已讓她應接不暇,二來她也不願意因為母親之事惹起父皇的心痛回憶,白白讓他為難。畢竟,皇后是他的結髮之妻,自己若公然與她對上,到時候為難的就只有父皇而已。
然而,父皇臨終前所說的話,卻總讓她心神不寧。
他說:“讓他贖罪。”
身為一國之君,有什麼罪孽如此深重,讓他在臨終之前都不得安生?甚至於,非要把這個皇位塞給她,才能彌補他的罪過?
難道僅僅是因為洠в斜;ず眯陌�娜耍�峙��伺��腦倒事穡坎換崮茄�虻サ摹��
待回宮後,坐在那寬大而冰冷的龍椅上,雙手握住了兩旁的金龍吐珠扶手,李長歌陡然覺出了一點淒涼的意思。
或許,這就是帝王孤絕之道。明明是坐在可以睥睨天下的位子上,放眼望去的卻不是錦繡河山,而是黑壓壓一片的人群。所能看到的,也只有那些臣子的頭頂,洠в幸壞濫抗飧矣諭A粼謐約荷砩稀�
長歌突然想起了另外一雙眼睛,只是那眼睛的主人,現在大約已經回到燕國,重新面對群狼環伺的局面了吧。
忽然很想見到他,告訴他,自己終於做到了。她在父皇靈前堂堂正正地打敗了南宮昀,亦從李明月手中奪回了皇位,只可惜滿朝文武各懷心思,連一個真心替她高興的人都洠в小O嚳矗�嬲��狹蘇飧鑫蛔櫻�鴕�悸歉�嗟氖慮榱恕�
約束與制衡,處理朝政就像是在走獨木橋,不僅需要勇氣,還需要永遠都把握住平衡。
倘若他在這裡,一定能給她許多意見。然而,一個更為嚴酷的事實陡然浮上心頭。她已經是唐國的女帝了,而姬少重卻是燕國的皇子,有這樣的身份約束,他們現階段是再也洠в性諞黃鸕目贍芰恕�
有得必有失的道理她懂,然而她的得失卻與這世間的大多數人不同。
得非所願,失之心痛。
李長歌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竟完全忽略了其他的事情,直到南宮昀提高了音量,她才略帶茫然地抬起了眼睛。
她的這番神情落在南宮昀眼底,自是又引起了些許惱怒。
而她竟然只是微微一笑,禮貌垂詢:“南宮大人剛剛說了什麼?”
也不知她剛才想到了什麼,對他說話的態度竟一改往日的笑裡藏刀,南宮昀微微皺眉,卻不得不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南疆蠻族前來恭賀新皇登基的使臣已經到了,不知陛下何時撥冗接見?”
長歌眨眨眼睛:“還有多少要來的使臣?”
“夏國景侯尚盤桓京城,故夏國已言明不會另派使節,除此之外,大周使臣已到半路,燕、宛兩國的使臣也已動身,相信諸國使臣在半月內就會抵達京城。”
聽到那個“燕”字,李長歌眸光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