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樣適合兩人獨處的好時候,我是蹭過去呢,還是不蹭過去呢。 就在思考的過程中,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地蹭了過去。 這個行為真是太不嬌羞。
君瑋曾和我講過許多類似故事,故事中那些大家閨秀們遇到愛慕的男子都“竊竊不勝嬌羞”,那樣才能惹人憐愛,但我著實不能參悟什麼叫 “竊竊不勝嬌羞”,而且只要遇到慕言,手腳總比腦子快一步。
我湊過去:“你在幹什麼?”
他手中的刻刀緩了緩:“雕個小玩意兒,打發時間。”說完抬頭看我,皺眉道:“還不睡?這麼晚了。”
我本來就不想睡,看到他就更不想睡,可又不能這樣明明白白地說出,支吾了兩聲,蹲在一旁看他修長手指執著刻刀在玉料上一筆一筆勾勒。
半晌,慕言突然道:“對了,我的玉扳指還在你那兒吧?”
我搖搖頭:“當了。”
他停下刻刀:“當了?”
我垂頭假裝研究他刻了個什麼,蚊子哼哼一聲:“嗯。”
他沒再說話,繼續專注於手中的刻刀和已成形的玉料,不久,一隻小老虎就靈活現地落在手中。
我發自肺腑地讚歎:“真好看。”
他將小老虎握在手裡隨意轉了轉:“是麼?本來還打算用這個來換我的玉扳指的。”
我想了一會兒,默默地從領口裡取出用紅線串起來的扳指放到他手中,又默默地拿過剛剛出爐的玉雕小老虎。
他愣了一愣。
我說:“這個老虎明顯比較貴一點,我還是要這個。”其實才不是,我只是覺得,那扳指是死物,但這個老虎是慕言親手雕的,雖不是特地雕給我,但全大胤也只此一件,我就當作是他親手雕來送給我,以後想起,心中就會溫暖許多。
可是還是有點不甘心,我怯怯地湊過去:“你,你能把這個小老虎重新修改一下麼?”
他端詳我遞過去的小老虎:“哦,要修改哪兒?眼睛還是耳朵?”
我端端正正地在他面前坐好:“你看,你能不能把它修改得像我?”
慕言:“……”
終歸他有一雙巧手,不僅琴彈得好,雕這些小玩意兒也不在話下,周圍開滿了半支蓮,五顏六色的,都被火光映得發紅,他的目光掃過來,望著我時,讓人覺得天涯靜寂,漫山遍野白梅開放,但我卻再不能聞到那樣的味道。
他似笑非笑:“要雕得像你,那就得勞煩你把面具摘下來了,否則怎麼知道我雕出的這個就是你?”
我心中一顫,喉頭哽咽,卻搖了搖頭。
他輕輕道:“為什麼?” 我摸著臉上的面具,往後縮了縮:“因為,因為我是個醜姑娘。” 我初遇他,只有十四歲,那時娃娃臉尚未脫稚氣,等到最好看的十七歲,卻連最後一面也未讓他見到,直至今日,額頭上長出這一條長長的疤痕,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知曉。我看著自己的手指,第一次因毀容而這樣沮喪。我想給他看最好看的我,可最好看的我卻已經死了。面具底下流出一滴淚來,我吸了吸鼻子,幸好他看不到。
這一夜我抱著慕言雕給我的小玉雕,睡得很好。直到半夜,卻被不知道誰弄醒。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揉一揉,再揉一揉。
花對殘月,送給我玉雕的人在月下淡淡笑道:“別揉了。”
他伸手要拉起我,寬大的衣袖就垂落在我身旁:“來,我們抓緊時間離開。”
我眯著眼睛看他,就像看乍然出現的天神,仔仔細細的,連他一眨眼隱約的笑意都不放過,我說:“去哪兒?”
他垂眼瞟了瞟躺在我身旁的慕儀,不急不徐地:“你不是說至今仍疑惑鄭國月夫人那樁事麼?我們去鄭國解開這樁事,說不定半路上還能碰到君兄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