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冰盤在一片豪光之中,從原地緩緩自行升起,在這異寶旁邊,飛舞著銀白色的粉末飛塵,若有靈性般追隨而來。原來的屋外庭院裡,鬼厲默然站在其中,仰首看天,滿面淚痕。
玉冰盤自行飛來,繞著鬼厲身體飛舞三圈,最後停留在鬼厲面前。
鬼厲凝視著點點菸塵,緊咬牙關,幾乎不能自己。
隨後,在那個幾乎凝固的光輝裡,天上人間悽清美麗的夜色中,玉冰盤發出一聲輕輕聲響,如斷冰削雪,清音迴盪,在鬼厲的面前,這天地異寶同樣化為無數粉末煙塵,在月光下閃閃發亮,如落雪繽紛,燦爛奪目。
遠處,山風吹來,無數煙塵隨風飄起,在半空中飄飄灑灑,被風兒帶向遠方,終於是漸漸消失不見了……
第九章 陰霾
青雲山,大竹峰。
青雲之戰結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多日,曾經風雲變色的戰場,也漸漸寧靜下來,所有爭戰的痕跡,都在人們收拾的過程中,悄悄的被抹去。
那一日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失去了朋友親人,通天峰上,更是不知堆積了多少屍骸,從山頂直到山腳,幾如傳說中的地府冥獄一般。
或許是因為幸運吧,人丁最是單薄的大竹峰一脈在此次大戰之中,沒有死去一名弟子,不過倒幾乎是人人掛彩,便是因為要開啟天機印而留守大竹峰的田不易,也顯得十分疲倦。眾弟子中,以二弟子吳大義、四弟子何大智兩人傷勢最重,過了這些時日還在臥床靜養,但不幸中大幸的,他們都未傷筋動骨,經過田不易親自看過,也只是需要安靜養傷即可。假以時日,並不會對他們道行修行有所阻礙。
只是雖然如此,又是在剛剛一場生死決戰中險勝獸神而挽天下蒼生浩劫狂瀾於即倒,大竹峰一脈上下,看去氣氛卻顯得十分沉悶。眾弟子數日裡來一直高興不起來,就連田不易連日來也是眉頭緊鎖。
這一日一早,田不易便被掌門道玄真人派遣弟子過來召到通天峰議事,中午回來之後,但見他一張圓胖臉上,陰陰沉沉,眉頭擰在一起幾乎再也打不開的樣子。
午時前後,田不易下令讓所有大竹峰的弟子都到守靜堂來,便是還在臥床的吳大義與何大智,田不易也讓人將他們攙扶到守靜堂中,坐在一旁。
一向比較冷清的守靜堂上,少有的來齊了人,田不易妻子蘇茹也站在上首旁邊,看她風姿依然美麗,只是在左手便還纏著白布繃帶,自然也是在那一場大戰之中掛彩了。
田不易負手在守靜堂上來回走了幾趟,向或坐或站成一排的眾弟子看了一眼,低沉著聲音道:“今天我叫你們來,不為別的,還是為了那柄誅仙古劍的事情。”
眾弟子面色凝重,卻並沒有多少人露出驚愕神色,顯然眾人心中多半都已經猜到了。田不易與身旁蘇茹對望一眼,又看了看眾弟子,道:“今早掌門真人又叫我過去,而與我一起過去的,只有你們小竹峰的水月師叔,至於說什麼,你們大概也都可以想到:誅仙古劍損毀一事,你們無論如何也要保密,決不能洩露半點口風出去了。”
大竹峰眾弟子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大弟子宋大仁咳嗽一聲,道:“師父,你老人家也是知道我們幾個的,如此關係重大的事,我們是決然寧死也不敢對外說一個字的。”說到這裡,他遲疑了一下,看向田不易,壓低了聲音,道:“師父,且不說你和師孃已經三番兩次提醒了我們,單是掌教真人和通天峰那邊,連這次算上,已經是第四次如此傳話過來了。莫非……莫非他們非但不信我們,連師父和師孃也不相信了麼?”
田不易眉頭一皺,忽地大聲喝道:“大膽!你是什麼東西,居然膽敢對掌門真人與師長們妄自猜度麼?”
宋大仁臉色一變,低頭道:“是,弟子知錯了。”
蘇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