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成歌的目光向上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盞血紅大燈籠,挾帶著濃濃的血腥之色,以一種不可一世的氣勢俯視成歌。戰戰兢兢地的打量著空中的大傢伙,成歌如同在數九隆冬裡被迎頭潑了一桶冰水,從裡到外都是一股寒意。
空中巨大的黑影,佔據了整個的天空。六扇巨大的翅膀微微翕動著,保持著這巨大的身軀不會從空中掉落下來。每一隻翅膀上末端都會有一隻長長的爪子,每隻爪子都有數尺長,在幽暗的光芒之下反射著刺目的寒光。整個軀不知道有多長,如同一道山嶺一般橫亙在天空之下。成歌站在小巷中間渾身不停地顫抖,看來這次是難以倖免了。
巨大的血紅雙眼,不停的在這個渺小得如同螻蟻一般的小生物身上掃來掃去。巨大的頭顱也在不停的搖晃,不停地擺首,似乎在戲弄著眼前的這個小生物。
成歌看著這個龐然大物不懷好意的逗弄著自己,心中恐懼竟然漸漸的消去了。不過,在這一瞬不知道為何成歌的心中忽然閃過了在客棧門口仰頭喝酒的老乞丐的影子,在老乞丐的影子閃過之後成歌也就產生那種寧靜的心緒,這也許是明知必死之後的一種寧靜的心緒。
抬頭看著天空中的龐然大物,成歌心裡雖說不害怕了,但是怎麼看還是有點發怵。看著血紅燈籠下的大嘴,成歌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成歌一個沒有任何通天手段的普通人,在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確實是沒有任何的反抗的能力。
有人說,勇氣是販夫走卒在明知走投無路之時,嘴裡無意所吐出來的髒字;也有人說,是修煉者在明知不敵英雄末路時,那一聲蒼涼悲愴的怒吼。成歌在此刻自然不是販夫走卒自然也不是手段通天的修煉者,並且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十四五歲的少年,一個一個月以前還在安安心心過自己小日子的少年。但是,成歌就是成歌,他也只能是成歌。在老闆娘的教導之下,成歌什麼時候願意吃虧了?什麼時候成歌又吃過虧?
慢慢的挺直了自己已經不再顫抖的身體,目光也變得堅定起來。彷彿在此時,在這方天地,成歌就是他那天,成歌就是那地。就算是雲荒崩碎於前,那幹成歌鳥事?成歌現在的眼裡,就只有空中的這個龐然大物。
看到成歌氣勢上的變化,空中的龐然大物似乎也是感覺到了什麼,收起了戲謔的眼光,他看在眼裡沒有任何的動作。它將低垂的脖頸高高的揚起,他依舊沒有任何的動作;它把高高揚起的血盆大口挾帶著風雷之勢和滾滾狂風重重的落下,他依舊沒有任何的動作;它的身軀固然龐大但是依舊是十分的靈敏,電光火石之間已經到了他頭頂三丈,他終於動了。抬起自己已經被拍得快要骨折的手臂,用盡自己所有的所能夠使用的全部力氣將一雙拳頭向上送出;“你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雜種,還想吞了小爺。把小爺變成你的糞便,我呸!告訴你,小爺他媽告訴你,就算磕碎小爺全身的骨頭,老子也要掰下你的一顆牙!”看到這一幕,空中的幾個被黑袍完全遮擋住的什麼人似乎情緒也不再那麼的無所謂,似乎被這種螻蟻硬撼巨龍的勇氣所震懾到了。其中一個黑袍人無意識道:“這小子在這妖龍面前還能夠做出如此之舉,實在是難得”話語越來越微弱,幾乎不可聽到。
從血盆大口中噴出的氣息狂暴而有力,對著敢於挑釁它的渺小的生物噴湧而去。成歌周圍的小屋已經難以承受這來自於兇獸暴怒的怒火,就如同紙糊的一般爆碎,轉瞬之間化作齏粉。在這個龐然大物面前渺小的如同螻蟻一般的成歌自然沒有成為它的糞便的待遇,在颶風到來之時就如同破敗的口袋一般被狂風隨意的吹飛,棄之如敝屐。
狂風之中的一根木屋的橫樑倒飛而出,重重的打在成歌的身上,一口鮮血噴出。
眼前一黑,在颶風的狂暴的撕扯力之下,無奈的再次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