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沉西嘶了聲,「有話說有屁放。」
範胡清清嗓子,說:「你這算什麼?」
韓沉西沒太聽懂,攢了下眉。
範胡直白道:「給冷麵大姐頭做善後工作?」
「」果然聽了不少牆角。
範胡看著他哥:「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
韓沉西:「」
「剛才耗子和孫新文都沒問到點上,我問你,吳明跟夏滿珍談戀愛呢,人家女朋友被打了,他跑去討公道合情合理,你呢,你替冷麵大姐頭出頭,以啥身份?」
範胡現在咂摸出味兒了,走廊裡那天站了那麼多人,咋偏偏就他哥火急火燎跑去弋羊身邊幫她擋住吳明。
韓沉西撓撓脖子,撓撓臉,再撓撓耳朵,說:「腳受傷那次,羊姐不是幫過我麼,我還人情!」
「少誆我。」範胡這會兒想起柳思凝那句「韓沉西滿嘴跑火車,別他說啥你都信」,變精明瞭,他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哥的胸口,說,「哥,你坦白一下,是不是瞞著我,藏什麼小心思了?」
「沒有!」韓沉西否認,中氣十足。
「我不信!」範胡腰桿一挺,彷彿要在氣勢上壓倒韓沉西。
韓沉西踹他一腳,「愛信不信。」扭臉,大步流星下樓走了。
而他這一舉動,在範胡看來,是詭辯不成,落荒而逃,內心愈發堅定,他哥心裡有鬼!
韓沉西善後工作的第二步,是找方一柔,讓她刪除那條極具導向性的說說。
此時說說已經快破百條評論了。
不像跟張琦哥們似的心平氣和的聊天,他只警告了方一柔一句話,並讓她把這句話轉告給知道這事的其她小姐妹。
「不想被打,就趕緊讓事情翻篇。」
不是威脅,是大實話,弋羊惱火的舉動全班看在眼裡。
方一柔當即嚇得臉色煞白,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當天下午,劉志勁講完物理課,站在講臺上,背著手,嚴肅地環視教室一週,說:「要是誰的牙長,找我,我給你拔了!」
大家面面相覷,知道劉志勁暗指的是什麼事情。
都噤了聲,不敢再多言語。
暗流湧動的流言蜚語,戛然止住。
可還是有些變化無法扭轉,許多同學看向弋羊的眼神多了絲古怪,也更不願意跟她有交流。
弋羊為此並未表現出什麼情緒,她早已習慣人們停在她身上的異樣目光,她每天按照自己的時間表學習做事,一絲不亂。
又過去幾天,一節自習課,劉志勁來班裡巡視紀律,走到弋羊桌邊停住腳,突然低聲問了句,「坐在後排嫌亂嗎?要不要往前調座位?」
韓沉西離地近,一字不落的聽到,胃裡一抽,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盯著弋羊的後腦勺,彷彿要把她的腦袋看出一個洞,好鑽進去探一探她的想法。
他豎起耳朵聽她的答案,一兩秒的時間彷彿凝固成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不用。現在坐的位置就挺好的。」
弋羊回答時,微微搖了下頭,吊高的馬尾辮,空中輕輕一盪,韓沉西彷彿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覺得那捋頭髮蹭到了他的心。
他接下來的一天,心情非常愉悅。
晚上回家,十點了,看到柳丁團在沙發上看電視劇,也沒有生氣。
只是淡淡地說,「偶像劇看多了,人容易傻。」
柳丁揉揉眼睛,打個哈切說,「我是為了等你回來,無聊才看的電視劇。」
韓沉西脫掉羽絨服,問,「等我幹嘛?」
柳丁起身,趿拉著棉拖鞋,噔噔噔跑回臥室,拿出一張8開的素描紙遞給韓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