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沉西臉色變得陰沉。
範胡:「羊姐不出意外鐵定是去名校,你總不至於要跟著她去同一個城市上大學吧,可即使相約一塊去了,學校跟學校的排名之間存在那麼大差距,羊姐以後真的會不在意嗎?」
範胡說的問題都很實際,韓沉西不是沒有考慮過,但這種問題實際而長遠,眼下三言兩語無法解決。
「哥!」範胡輕輕喚韓沉西,他掏心窩說,「其實我覺得你倆到時候和平分手挺好的,咱這種差生本來在老師面前就沒有尊嚴,你跟羊姐談戀愛所有老師對你指桑罵槐,仔細想想,挺憋屈的。」
他語氣憤憤,韓沉西從中聽出了情緒,瞪他一眼,說:「誰讓你替我鳴不平了!」
範胡癟癟嘴,知道他哥不樂意他稍加責怪弋羊,不吱聲了。
韓沉西警告:「這些話別當著羊姐面說。」
範胡:「我又不傻!」
韓沉西冷哼:「你做的傻事還少嗎?」
範胡:「」
聊的話題有些沉重,兩人無心打球,草草收拾回班,好巧路過小賣鋪,與來買東西的蘇果和葛梨相撞。
「乾妹妹!」範胡擺手打招呼。
葛梨聞聲望過去,看到韓沉西整個人一頓,隨即沖範胡尷尬地笑了笑,然後頭一埋,佯裝不認識韓沉西,拉著蘇果閃進小賣鋪。
範胡嘿了聲,說:「乾妹妹這一副受害者的模樣,看來是被你傷了心呢。」
韓沉西嘴唇抿成一條線。
範胡說:「果然太有女生緣也不好,爭風吃醋令人頭大。」
「嘴碎!」韓沉西嫌他聒噪,同時今天他的腦子又特別清醒,諸事看得明白,心煩地啐了一口。
範胡瞧出他的煩悶,難得看他哥不爽,他心情愉悅地吹起了口哨。
這世上哪有一路歡聲笑語的人生吶!
接下來一連一個星期,韓沉西異常沉默,他不出教室撒野了,常常坐在教室發呆。
有天,他無意看到劉浩川咬著筆,一臉便秘地琢磨剛發下來的試卷,心裡非常觸動。
那麼沉迷於武俠小說的一個人,也開始抽身去學習了。
高三宛如一道塵間風,人人頭頂捲來一片愁雲。
韓沉西又耷眼瞥弋羊,那姑娘背影堅挺,自帶破釜沉舟的決心和一往無前的勇氣。
韓沉西是在社會浮沉幾年後,才更加明白,從一開始弋羊吸引他的便是她身上那股子的韌勁。
不過,現在,他更為糾結的是他的人生路如何規劃。
他這個人細數有許多的優點,但最大的毛病是隨心所欲慣了,不喜歡做的事不想做的事便放手不做,沒有任何人能對他施加逼迫。
可眼觀目前,現實情況好像不允許了。
他要思考自己的出路,以及他和弋羊未來有沒有長遠的可能性。
意料之外地是,很快,柳思凝提供給他多一個選擇——出國。
柳思凝:「有句老話說得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既然你書讀得糟糕,那就走出去看看吧,擴大眼界,男生的眼界太窄,以後成不了事。」
韓沉西歪在韓崇遠的辦公室,悠哉地抿茶喝。
「你最近受什麼刺激了,要讓我出國留洋。」他有些困惑。
柳思凝:「一早就是這麼打算的,鍍層洋金回來好聽些。」
韓沉西笑道:「華而不實啊。」
柳思凝戳親兒子的痛處毫不留情:「你不就是個徒有其表的人麼。」
韓沉西不滿意地嘖了聲,又問說:「我爸是什麼意思?」
柳思凝:「你爸聽我的。」
韓沉西:「你倆為了培養我,這麼不惜代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