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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透過這一瞬間的錯覺,弋羊恍悟,她和韓沉西走過的這兩年多的時間, 雖看似平淡,未有過爭吵和對峙等種種波瀾,可是, 他對她的影響滲透到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弋羊斂著鼻息, 耐心地等韓沉西的回覆, 也有點逼迫他開口的意思。

「我掛科了。」

韓沉西自暴自棄地說。

他比弋羊還慘一些,六月中旬正值他期末考試周,接到老人去世的電話,慌不擇路往回趕,沒有申請緩考, 同時也來不及申請緩考了,當時院裡規定緩考的申請表至少提前一個星期交到任課老師手裡。

弋羊啞然。

攸得,電話兩端陷入無話可聊的狀態,又是好一陣煎熬的沉默,韓沉西說:「掛了吧,漫遊費挺貴的。」

後面的日子,便是每天「早安」和「晚安」的簡訊不痛不癢地聯絡著。

弋羊自己不是個會哭哭啼啼的人,更不擅於用華麗的言語滿腹同理心地去幫助別人療愈傷口,她在人際關係的處理中,其實挺笨拙和生硬的,她過往經歷的苦難無一不是自己強迫著自己去接受,然後在某個點上找到內心的平衡,繼續往前走。

所以,她得給韓沉西時間和空間來想明白「世事無常」的殘忍和無奈。

與此同時,這個暑假,柳丁中考了,成績非常不錯,柳思凝對她抱有頗高的期望,不想讓她繼續在縣裡讀書,帶著她參加了幾場市區重點高中的單獨招生考試,小姑娘說來也爭氣,考一場過一學校的分數線,名次還都排在前幾,難得柳思凝和柳思傑這麼多天露了笑臉。

她閒在家休息,自覺預習起了高一的知識,碰到難題,與弋羊影片聊天,找她弋羊討教。

弋羊把自己的學習心得分享給她。

兩人聯絡多了起來,避不開提到韓沉西。

柳丁問弋羊:「你最近跟我哥聯絡頻繁嗎?」

弋羊搖搖頭:「不多。」

柳丁嘆口氣,「我已經一個月沒給他打電話,也沒有發簡訊了。」

弋羊:「為什麼?」

柳丁秀氣的眉毛一蹙,「不敢,他的話變得好少,我不知道該跟他說點什麼,從沒見過他這樣,有點害怕。」

「你哥他重感情,跟姥爺的感情深,一時還沒緩過來呢。」弋羊說。

「我知道。」柳丁點了下頭,但臉上憂愁的神情沒有一絲減緩,「我就是擔心他,一個人在國外呆著,身邊沒有知冷知熱的人陪,什麼事全靠自己扛,心理壓力太大。」

「不管怎麼樣,他是個成年人了,相信他會調節好自己的,等等吧。」

弋羊的面上和話語裡都透漏著她的冷靜,冷靜到幾乎不近人情,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整顆心其實浮在胸口,沒著沒落的,她是硬繃著不讓自己瞎想。

人活著都得遇到些難以接受的事,得允許有一陣子負面情緒放大壓過正面情緒,硬撐著表現出歲月靜好的樣子也不正常,容易裝出心理毛病,所以,不能著急,也不能催。

她如此給自己心裡暗示。

然而,等著,等著,到底還是亂了。

韓沉西生病了。

「單純的小感冒還是有發燒?」弋羊問。

「小感冒,」韓沉西有些反應不及時,說話慢半拍,「沒事的,這邊是冬天,上下學被風吹著了。」

弋羊追問:「吃藥了嗎?」

「吃了。」韓沉西說。

弋羊問得詳細:「什麼藥?」

又是經過長時間的思考,韓沉西才開口,「布洛芬和阿司匹林。」

「沒發燒為什麼吃布洛芬?」弋羊語調變得嚴肅,「布洛芬和阿司匹林可以一起吃麼?」

韓沉西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