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有,不過我不捨得拿來賭。」
「什麼?」
「你。」
「我什麼?」
聞卿的眼神一定,「你啊。」
嗖!
話音刺進他的耳膜,一團火似的將人點燃,越燒越旺,卻沒覺得燥熱或者其他任何不適。反而像冬日裡突然塞過來的熱水袋,剛碰到的時候覺得燙,但摸著摸著,便愜意在這暖融融的觸感裡了。
「你是不是把臺詞裡的土味情話都背下來了?」
「倒沒有刻意去背,只是我記臺詞又快又牢,不信待會兒給你露兩手?」
已經投入pk模式的艾長樂心裡豎起一堵高高的牆,「哦——我知道了,你這是在跟我玩心理戰。」
「算是吧。我不僅可以保證不笑場,還可以保證不出任何的個人問題。」
這便表示不走錯位,不忘詞,甚至連平時說話經常出現的嘴瓢也不會發生。
「你吹牛。」
艾長樂心裡開始打鼓,來劇組快五個月了,聞卿的水平他還是清楚的。若說一直都不出錯,那是神仙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如果只有一個上午,那還是很有可能的。
聞卿捕捉到他眼神裡的飄忽,湊近上半身,在只剩幾厘米的時候停下:
「現在,是你不敢賭了?」
「我」雖然賭注只有一塊錢,但艾長樂還是仔細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能力範疇。
其一,一塊錢也是錢,不能不在乎。其二,打賭關係到的是他身為一個純爺們兒的尊嚴,不能草率。
於是他考量了一會兒,開口:
「要比零差錯的話,我現在的確不行。」
讓艾長樂服軟不是一項容易的任務,但令聞卿覺得欣喜的是,艾長樂並沒有為了賭氣或者覺得服軟會丟面子,而一時腦熱答應他。
換言之,這人雖然看上去容易衝動,但實則心裡是有一桿秤的。
「沒關係,最先說的是比不笑場,我們就比這個。」聞卿退了一步。
艾長樂目光澄明,「好。不過零差錯的賭也得記著,等以後我變強了,就來挑戰你!」
他認真的樣子倒是讓聞卿有點不好應對,畢竟除了在熱血動漫裡,直接在當事人面前說「我要挑戰你」這種話的,現實中很少。
雖然有點呆,但委實可愛。
開拍之後,艾長樂和聞卿各自都很專注。什麼時候走動位置,什麼時候念臺詞,彷彿是輸進電腦裡的程式一般,雖然偶爾會報錯,但很快就能修復回來,隨後一切又恢復平穩的節奏了。
拍到十一點,這一場就只剩下最後一個鏡頭了——艾長樂要從原本的座位上起來,慢悠悠走到右前方的琴案,伸手撥兩下琴絃。然後說出那句「你若請我跳舞,我便答應你」。
這個走位並不複雜,中間不用卡點,也沒有其他演員站著讓他繞位,只用保持好演員姿態,跟著鏡頭的速度一塊慢慢走過去就行了。
「只剩最後一個鏡頭了。」二人都維持著上一個鏡頭結束時的狀態沒動。
艾長樂嗯了一聲,學著琴樓的強調開口:「許爺,勝負可就看這一回了。」
他還在角色裡,沒讓自己出來,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琴樓特有的樣子。
「好,所有鏡頭就位,一號打光板往左去一點兒,嗯,對。」
鄭巳做了最後的調整,在監視器面前檢查了所有鏡頭的美感和質感,覺得過關了之後拔高聲音——
「好的,所有人準備——action!」
上一次結束的時候,琴樓的唇角噙著自嘲的笑。現在他仍舊這樣笑著,然後收回看著聞卿的目光,搭在木椅的扶手上緩緩起身。琴樓走路不似之前他演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