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檢查和治療,你家人有沒有盡力帶你去最好的醫院就診。比如說,當時你爸知道在當地求醫無助後,有沒有考慮過帶你到北京來求醫呢?”
到北京?以溫家那個一窮二白的家境,當年是窮得都快揭不開鍋,怎麼可能?
“為什麼非要到北京?在當地不行,到北京就行嗎?”
“蔓蔓,不是趙大哥誇大,北京是全國醫學技術最精湛最集中的地方。我們別提到出國求醫,按普通老百姓的標準也不可能。但是,你可以看到,現在農村裡的小孩被父母抱到北京醫院問診的,也不少。”
可在蔓蔓聽來,趙文生這話,即是變著法子要把她養父一棍子打死似的。想一想,都知道這些針對她養父的話,會是誰在趙文生背後出的餿主意。
“趙大哥。”蔓蔓噙定嘴角,“沒有到京城求醫,不一定不能治好我的病。事實上我吃了草藥後,現在都好了,好了這麼多年了。”
這話說到癥結了。方敏再度在嘴角拉開苦笑。
趙文生儘可能小心翼翼地去挖掘一些真相:“我問你,你高考的時候,你自己說是因為發燒落考,那體育成績多少分?”
蔓蔓在一愣之後,霍的站起來,嘭拍下桌子:“你們調查我?!”
面對她驟然的大發雷霆,趙文生和方敏都被驚到了,仰著頭看她。
“誰調查的,是我哥嗎?!”
方敏急忙拽下她袖子,說:“蔓蔓你別誤會,你哥也是擔心你。”
“他擔心我什麼?他能擔心我什麼?他做這些事,不就是想方設法想抓住我爸的把柄嗎?”
對這個哥的一些心思,她洞察得太清楚了。
她養父對陸家把她收回去的事,自始至終都沒有發一句牢騷,更沒有討回半分贍養費,連提句讓她常回來看自己的要求都不敢。但她哥在做什麼,一直處心積慮想把她養父致於死地,你說她怎能不氣?
胸頭的怒,胸口的堵,讓她嘴唇都青白起來。
“蔓蔓,你坐下。”方敏使勁兒按她坐下,幫她拍著背順氣,見她氣成這樣,在這當口上,真不敢再為她哥辯解一句。
趙文生見狀,也連忙倒了杯水給她喝。
可她已經氣到,一伸手把那杯子打翻了。
啷噹,杯子四分五裂的聲音,傳到門口,令站在門前的人,臉更是一變,似乎是與門裡的人較勁似地比誰更氣更黑。
典型的陸家人脾氣。
趙文生和方敏總算第一次領教到,平常溫溫吞吞的蔓蔓,執拗起來,比她哥還要厲害上三分,於是,更是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逐漸的,蔓蔓的氣平息了下來。
而站在門口的人,是怒到了頂點,轉身,像陣暴風飆離,跟在他後面的人,追著跑都冒出一身熱汗,跑到他面前為他拉開車門。
嘭!
一拳砸到車頂上。
在車裡等候的劉秘書,見他這樣,連忙從另一邊車門裡出來,問:“怎麼了,這是——”
“沒什麼。”抬起的墨眸,寒冷如極地,幽深如波濤暗湧的深海。
總覺得,只要那個男人和他妹妹再扯上一天,終有一天是要發生些什麼事來。
而只要閉上眼,他都能在眼前浮現出小時候他追著那個男人時的情景,發自肺腑內臟的那種不甘和鑽骨的痛。
什麼時候,他才能把那個男人從他們的世界裡面拉出來,讓其徹底的消失。
“舅媽。”應方敏的要求,小東子摸摸舅媽的手,安撫舅媽的怒氣。
有孩子在,蔓蔓的脾氣必是收斂了不少,低頭,是對孩子笑一笑:“舅媽沒事。”說罷,拉起孩子,道:“我們該走了。”
方敏和趙文生都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