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範慎原開啟了音樂,播放的是京劇,他生性開朗,不像後面喜歡默不出聲的父女兩人,話匣子一開聊了起來:“我聽杜大哥說蔓蔓姐現在是嫁了?”
年紀大了,到哪裡都被人叫做姐了。蔓蔓突覺自己好老,摸摸自己的臉。
再過幾年,姐再升一級要變成阿姨了?
“蔓蔓她嫁的是個軍人。”溫世軒是人家問什麼,不礙事的,照直答什麼。
“軍婚?”範慎原像是饒有興趣。
蔓蔓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了,她家裡家外,幾乎都是軍人。比如她老公一家,退伍的公公,二姐,現在的二姐夫,又都是軍人。她自己家,陸司令,她哥,都是軍官。
“中國的軍人有些神秘。”範慎原向車前鏡裡笑著列出一排白牙。
她哥是整天裝著秘密。老公,對她當然不會談部隊裡的事。軍人是保密原則第一。
“蔓蔓姐有沒有試過因為這些事遭到騷擾?”
“騷擾?”蔓蔓疑問。
中國軍人千千萬萬,軍人家屬,更是千千萬萬,她不過是芸芸之中的一員,沒有任何特殊的。
“嗯。比如在美國,一些政府要害的親屬,偶爾也會接到一兩個威脅電話,都是針對競選什麼之類。不過在中國沒有總統競選好像沒有必要。”範慎原說。
範慎原常年在國外,見多識廣,蔓蔓和溫世軒如井底之蛙,卻也心態平和。
“我們是普通人,和這些事掛不上鉤。”蔓蔓說。
“對。”溫世軒接著說。
範慎原看他們兩個,越看越相似,不是面容的那種相似,是一種被養育出來的相似,習性,觀念,怎麼看,都是一對志同道合的父女,比起一些感情不深的親父女,更為有感情。
送了蔓蔓進部隊大院,範慎原兜個圈,掉個頭,送溫世軒回去,一邊開車,一邊低低的聲音說:“溫叔,我聽人說蔓蔓姐不是你親生的。”
“是,她現在回她親爸家裡了。”溫世軒說起這事很是平靜。他是個隨遇而安的,基本不會抗爭的老實人。
“那對方現在是什麼意思?我見蔓蔓姐還沒有改姓。”
這事兒,據範慎原知道的,在溫家族裡面的爭議挺大的。
大都是因道聽途說,憤慨於陸家說把女兒認回去就認回去,一句感激之情都沒有。
而且,溫家那群長輩們對於蔓蔓,既不瞭解也不喜歡。應說溫鳳姊那對姐妹太能說會道了。蔓蔓在所有人印象裡面,就是個發黴的,從來毫不出色的。
溫家的想法是,既是想除掉蔓蔓在家譜中的位置,並且想讓陸家不能認回這個女兒,出這口氣。
要知道,現在蔓蔓是作為長女的特例記在家譜溫世軒的名下。
然蔓蔓被除名後,讓誰來替這個位置,一時間,溫家裡,尚沒有結論。有人提議溫浩雪,有人提議廖舒雅改姓,有人提議溫世軒的親女兒溫媛。
範慎原,原本對這事也沒有任何想法,既然大家都口口聲聲說這個養女是個大逆不道的,對蔓蔓做出任何處罰都是理所當然的。可現在接觸下來,似乎不是大家所想。
只要溫世軒出一句聲,想將養女留下。範慎原認為,以溫家的能力,和陸家爭蔓蔓掛誰姓氏這個問題,不是沒有辦法。
“這個,要看蔓蔓自己的想法。”溫世軒緩慢地吐出話來,儼然兒女的事自己並不想插手,只想做個寬和的父親。
溫世軒與誰都不爭的脾氣。
握著方向盤的範慎原,都要深深嘆口氣了。
完全不爭,怎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呢?
向來在競爭環境中長大的範慎原無法理解溫世軒的思維。
未想,溫世軒的另一個女兒,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