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原問:「那以前的我在你心裡是什麼樣的。」
「傲慢,自大,不講理……」寶寧仰頭靠在他懷裡,慢悠悠地數,「很討厭就是了。」
「就沒點好詞兒?」裴原皺眉,他掰著寶寧肩膀將她翻了個面兒,正對著她臉,曖昧地去啃她鼻尖,「你不喜歡我?」
「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寶寧更羞了,她推開裴原的臉,抬手抹掉上面口水,「你怎麼總是喜歡咬人。」
「就咬你。」裴原聲音低低的,他精力恢復不少,又成了原先樣子,眼珠黑亮。
寶寧不和他犟嘴了。她想去洗個澡,但又覺得乏,被窩暖和,她懶得起。裴原上身仍舊裸著,他平躺過去,臂彎裡圈著寶寧脖頸,另一隻手搭在她小腹處,一點一點地打著拍子。
難得這樣靜謐溫存。寶寧閉眼小憩一會兒,笑了下,戳戳裴原腰眼:「你聽,阿黃是不是打呼嚕呢?」
裴原側耳去聽,果真聽到,笑了下:「它睡得倒挺舒服。」
寶寧坐起身:「我去把它弄醒。」
裴原「嘖」了聲,拉住她手腕:「幹什麼那麼討人嫌。」
寶寧吐了吐舌頭。
「那我要去洗澡。」她將頭髮從脖頸上抓起來,越過裴原去小几上的簪子,幾下挽成一個髻,「黏死啦。」
「我陪你一起去。」裴原也坐起來。
他腿上有水蛭留下的傷口,半個指甲大的小洞,被寶寧敷過藥。他一動,剩餘的藥粉撲秫秫落下來,露出那塊傷口,已經結出了淡淡的痂。
「胡鬧什麼。」寶寧嗔他一眼,「你繼續坐著吧,我待會給你打些熱水,隨意擦擦好了。」她穿好鞋子,去點了燈,小火苗將整個屋子都照得亮了起來。
外頭雨停了,小羊和阿黃都睡在窗子下頭,寶寧將它們趕走,踮著腳尖將窗戶推開。陰涼的晚風吹進屋子,一陣颯爽,將身上的黏膩燥熱都吹拂掉。寶寧看一會外頭石榴樹黑黢黢的影子,伸了個懶腰。
裴原靠著牆壁,也看著她,穿一身淡粉色褻衣,露出一截細白的腳踝,他不由伸手比量了一下,沒比他手腕粗多少。
阿黃睡覺地方被毀,它扭屁股撞了寶寧小腿一下,蹭蹭地往床上跑,想要跳到裴原身上去。
對方一個眼刀掃過來,它慫了,帶著小羊窩在腳踏處,兩人頭挨著頭,繼續睡。
氣氛很好,像個溫馨小家的樣子,寶寧的心情也變得很好。這一日的心情真是大起大落。
「這幾天若沒事,就在家好好歇著吧。」寶寧回頭看裴原。
她抿抿唇,想了想,還是隱晦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邱將軍每次回京,也就待上幾個月,咱們到底是外人,長久住在人家家裡總是不好的。是不是該考慮在外頭置一套宅子了。」
「若是沒錢的話。」寶寧打量著裴原的神色,「我手頭有一些,大宅子許是有些吃力,小鋪子倒是沒問題的。如果可以的話,咱們到個旁的地方去,沒人認識咱們,做些小買賣……」
寶寧知道裴原留在將軍府肯定有他的原因,但是她實在不喜歡這裡,這裡好,但與她格格不入,不是她的家。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語言很蒼白,不再說下去了,又轉過頭,看院子裡的樹。她什麼也看不清,那就是團黑影子。
「過幾日魏濛會來。」裴原忽的出聲。
寶寧迷茫:「魏濛是誰?」
「他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副將,也是兄弟。」裴原道,「我的一些生意也在他手下打理,房契地契,等他來了,我將東西都轉交給你。」
他補充了句:「我不缺錢。」
寶寧小聲嘀咕:「男人的面子真是古怪,我說的明明不是這件事。」
裴原以為她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