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很舒服,他喜歡被寶寧依賴。
「好吧,我做紅燒肉,你煮飯。」寶寧笑眯眯的,「你還想吃什麼?」
「想吃你做的炸丸子。」
「那你要幫我和肉餡。」
裴原撅起嘴:「那你親我一口。」
寶寧笑著推開他的臉:「離我遠點,不要,不要!」
……
裴霄在茶樓裡等了寶寧快要兩個時辰。
他派去的人在如意樓見到了寶寧,說寶寧和裴原一起進二樓廂房去了,寶寧面色不太好,像是在生氣。後來也果然聽見了爭執的聲音。
裴霄是有些高興的,他等著裴原被氣得拂袖而去時,他再登門。或者寶寧氣憤離開時候,他再迎上去。
但是太陽快要落山了,他喝了一盞又一盞的茶,如意樓那邊還是沒有別的動靜。
圓子被一個長得面黑的叫陳珈的侍衛陪著,在門口騎小木馬,笑得牙齒都露出來,裴霄站在窗邊看,恍然覺得,圓子、寶寧和裴原好像才是一家三口似的。他反倒成了外人了。
他每日裡事務繁忙,今日抽出一天空閒時間,難道就是來看自己的兒子和別人其樂融融的嗎?
裴霄意識到自己舉動的蠢笨,惱火地擰眉。他不想再等了,帶著常喜和兩個佩刀侍衛,走出茶樓,徑直往如意樓而去。
「小少爺,小少爺!」常喜遠遠地便喚。
在大街上,他不方便喊小殿下或小皇孫,但小少爺這稱呼圓子頭一回聽,他反應不過來,依然晃晃悠悠地騎木馬。
陳珈早知道他們會來,也沒什麼別的反應,蹲一旁沉默地看螞蟻築巢。
常喜被忽視得徹底,尷尬一瞬,想再叫,被裴霄攔下。他走到圓子面前,有些生澀地摸摸他腦袋:「圓子,我來接你回家了。」
圓子茫然抬起頭看他,待看清臉,眼中掠過濃重的失望,「噢」了聲,從木馬上下來,往屋裡奔:「姨姨,姨姨!」
常喜更覺得尷尬。他們不是來接孩子的嗎?想像中圓子的雀躍,或者裴原一家的震驚和難過通通沒有出現。從頭到尾都像是他們在唱戲一樣,等了那麼久,準備好了表情和語氣,結果人家根本不在意。
即便心裡波濤雲湧,裴霄面上仍舊是淡淡的神情,他望著圓子的背影,跟上去。
寶寧在帳臺邊上撥算盤,聽女帳房對帳。裴原費盡周折請了個女先生,花了比男先生高了三倍的月錢,三十多歲的年紀,做活很麻利。帳臺邊上擺了盆水仙花,不是花季,但葉子長得很好,綠蔥蔥的。寶寧心裡琢磨著晚上的菜譜,還有那會和裴原吵架時候她的發揮。
她太過輕易就原諒他了,現在回想起來,寶寧覺得裴原好似作弊了,他用了兵法,這招叫什麼名字呢?是虛張聲勢還是聲東擊西?
寶寧想不明白,在心裡直嘆可惜,兩聲狗叫就將她糊弄過去,下次可難尋這樣整治裴原的好機會了。
圓子的喊聲讓她回過神,再一抬眼,就看見門口站著的裴霄。
他穿了一身深紫色長袍,腰繫黑色佩帶,懸掛一柄長劍,氣質矜貴,十分儒雅溫和。
寶寧很快移開眼,她在心裡將裴霄劃為災星的行列,見到他就要倒黴,想趕緊將他送走。
寶寧抱住撲過來的圓子,輕輕擰他鼻尖:「好了,你家人來接你了,包袱昨晚給你收拾好,提上回家吧,裡頭有姨姨給你做的糖糕糕。」
早就知道今天要走,但到了別離時候,圓子還是哭紅了眼睛,寶寧安慰他幾句,讓陳珈去送圓子。
陳珈把包袱抱在懷裡,問裴霄:「有車嗎?」
常喜傻愣愣的答:「有。」
陳珈點點頭,他不知道裴霄是誰,裴原沒告訴他,他以為就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