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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最喜歡姐姐了。」路阜言急急搖頭,「姐姐,你長大了,不是小姑娘了。再總是在田間地頭瘋瘋鬧鬧的,會嫁不出去的。」

路菀菀捂唇笑出聲,「不嫁便不嫁。」

「姐姐知道了,這樣子是不太好。娘昨個新給我找了個音律師傅,古琴彈得出神入化,姐姐想好好學學,就不和你們玩了。」

路菀菀輕快地說完,轉身往外走,「哎呀,我的小鳥去哪裡了?」

看著路菀菀的背影,路阜言蹲下身抱住自己,鼻頭酸酸澀澀。姐姐,對不起。

他沒說的是,那鳥蛋是讓他給還回去了。因為那是慕言哥哥帶著姐姐掏的,他不想看見那隻小鳥。

他還不想看見的,是慕言哥哥對著姐姐的笑。

慕言哥哥眼裡總是亮亮的,像是開滿了四月的桃花。他想那些花兒,全部屬於他,連最親最愛的姐姐也不能分享。

他真是個壞弟弟。]

後來,慕乾爹去世,爹爹將慕言哥哥接到了家中住,房間就在我的隔壁。那段日子,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慕言哥哥看起來高高瘦瘦,卻是一點不瘦弱。他不愛讀書,最愛習武,尤擅拳法和劍法。

於是,我也跟著慕言哥哥一起,雞叫便起床,從窗縫裡偷偷看著他練功。

他打一招拳,我便跟著也學著打一招,這樣練了幾個月,竟也能打的像模像樣了。

他練劍時,我便搬著張小凳子坐在床旁託著腮看。慕言哥哥的肌肉結實又精緻,白皙光滑。晨光熹微,晶瑩的汗水從腹部的溝線中劃過,流進褲腰消失不見,驚人的誘惑。

我心裡癢癢的,什麼時候,我也能像慕言哥哥長成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呢?最好比他還要高一些,那樣的話,我就可以輕輕鬆鬆將他環在懷裡。

我想做他的靠山,為他遮風擋雨。

幾個月之後,我發現慕言哥哥竟將練功的時間改成了天亮後,時不時還會往窗邊望一眼。我心驚膽戰的回到床邊躺下,不敢再偷看。

後來,連著幾日,慕言哥哥都沒換過時間,仍是在天亮後才出來。我知道,我被發現了。索性,也不再掖著藏著。

我換了身衣裳出去,在他面前虎虎生風地舞了套醉拳,看著他目瞪口呆的表情,得意洋洋地笑。

他走過來拍我的肩,眼尾挑的高高,邪魅的像只妖精。他說,「牛兒,你真厲害。」

沒人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幾個月的晚睡早起,我的眼下烏青一片。可是因為他的一句話,一切都值了。

後來,我才知道,我舞的那套醉拳,其實就是套繡花枕頭,換成別人看,怕是都會笑掉大牙了。但是他沒有,他讚賞的拍我的肩,教了我新的劍法。他說,牛兒,你真厲害。

慕言哥哥午睡貪睡,怎麼都叫不起。我就拿著畫筆去,在他光裸的背上,畫下我的的側顏。

他那麼怕癢,可那天午間,卻是一聲未吭,直到我走,他都還在裝睡。

第二天,他來到我的屋子,脫下上衣讓我看他的背。

「牛兒,哥哥的第一個刺青,是不是美極了?」

我呆的打碎了硯臺。

他將我畫的那副畫,完完整整刺在了背上。在他的腰脊處,還另刺了四個字。

「吾愛阜言。」

看著他含笑的眼睛,我說不出話來。

慌慌張張跑回屋子,我的手抖的脫不下染墨的衣裳。

我想起了乾爹臨走前拉著慕言哥哥的衣袖,顫顫巍巍說的話。

他說,「慕言啊,我一輩子沒見著你娶妻,我死了,你是不是還要這樣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我慕家的香火,要是斷在你手裡。我就是死了,也要爬出棺材,罰你抄一百遍史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