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固然缺點多多,可有一點好。那便是言出必行。事兒雖大,卻還難不倒我。你們且等一會兒,我很快回來。”話落從包裹裡拿出一雙由鮑姨娘親手用銀絲織就,指尖帶有鋒利鐵爪的手套,走到昨晚落下的地方,一爪一爪攀上去,抓住藤蔓後三兩下便沒了影兒。雖然以他的輕身功夫,不借外物也可輕鬆攀崖,但為了“低調”,他還是要“多此一舉”。
“王爺,您說他不會丟下咱們獨個兒逃了吧?”李衛望天,神情憂慮。
“他那手套是個好物,回去令人仿製一雙。”胤真避而不答,摸到腳邊一塊鵝卵石,一夜過去竟還帶著溫熱,想是劉煜整夜沒睡,輪著給換了,冷峻的臉上也不由露出柔軟的神色。
兩人一個鎮定自若,一個憂心忡忡,約等了半刻鐘,便聽外面砰砰兩聲悶響,出來一看,竟是兩具被狼啃咬的面目全非的屍骸從天而降。不多時,劉煜也順著藤蔓滑下,像只雲雀般落在雪地裡。
“這兩人是……”胤真走過去檢視。
“該死之人。你們昨天穿的衣服呢?”劉煜邊答邊扯掉掛在屍骸上的布料,放入火中燒成灰燼。
“你等等,我去找了來。”因衣服已凍結成冰,李衛順手將它們扔了,這會兒忙去雪堆裡翻找,發現上面粘了血跡,昨晚已被狼群刨出來撕扯成碎片了。
“林公子,你看這可怎麼辦?”李衛拿著幾縷布條過來,面露難色。
“正好省了我許多事。”劉煜相當滿意這種被野獸牙齒撕碎的效果,將布料分揀出來掛在屍骸上,又轉頭看向兩人,嚴肅開口,“把能證明你們身份的東西留下。官匪勾結佈下天羅地網,不詐死恐難逃出生天。”
劉煜此刻倒是真心為雍親王打算,既然都已經扯上關係了,那麼沒理由就這麼白白放過眼前的“大氣運”啊!有了“救命之恩”這個“因”,再加上劉煜本身氣運之體的特效,他不難引匯出“分享氣運”這份“果”!
李衛扔掉佩刀,見胤真欲將自己的身份玉牌留下,連忙阻止。
“一些個死物罷了,豈能與性命相提並論?難道沒了這玉牌,胤真便不是雍親王了嗎?”胤真無所謂的一笑。
劉煜對他的冷靜上道十分滿意,推平了雪屋,掃掉一切人為痕跡後將一盒藥泥遞過去,解釋道,“把面板塗黑,稍微易下容。瞧,就是這樣。”說著挖了一指藥泥,均勻的塗抹在面上,片刻後,雪白的面板竟慢慢變成蠟黃色,俊美到妖邪的五官立時顯得平凡不少。
兩人如法炮製,脖頸,手背等外露的肌膚也沒落下,然後背上弓,拿上矛,拉著雪橇和巨型包裹走上冰面,左看右看也不過是三個容貌平凡的獵戶。
胤真腹部的傷口已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因失血過多而產生的虛弱感也稍微退去。李衛卻不同,骨細胞的修復速度本就比體細胞慢。方才雪地綿軟還沒感覺,踏上堅硬的冰河,腳掌便痛如錐心。
劉煜將昨晚削好的帶有齒紋的木屐交給兩人。讓他們綁在靴子底部,以防滑到,然後對李衛擺了擺手,“上雪橇吧,我拉你。咱們沿河北上淮…安。”
“這怎好意思?王爺也傷著呢!讓王爺上!”李衛連連擺手。
“你這麼小的身板,怎拉得動?還是本王來吧。”胤真奪過他手裡裹著幾層獸皮的韁繩。他此舉並非惺惺作態,而是真心在意屬下的安危。亦心疼劉煜年少。
李衛這下更立不住了,急的面紅耳赤。
“別看我身材單薄,可從小便力能扛鼎。一指頭戳死只老虎不在話下。”劉煜伸出食指實話實說,卻不想逗得胤真哈哈大笑。
李衛再三謙讓,著實耽擱了些功夫。劉煜不耐煩了,一把將他扛起扔到雪橇上。懷中塞一張地圖。拖著便走。胤真不笑了,這才憶及少年徒手捏碎山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