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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此時的貝安歌,早已拋卻了可憐巴巴的小表情,掛上了「視死如歸」和「英勇就義」。

一身鮮紅嫁衣滑到床上,露出底下的夜行衣。黑色、緊身,裹住她姣好的身體,嬌小利落、卻又玲瓏有致。

她仰面挑眉,望著元闕:「既然瞞不住了,我不妨直說了吧。

「我乃天選之女,落到將軍的洞房之中。我的確不是新娘,我落到您洞房時,新娘已經死了。我是老天派來,為將軍找出兇手的。」

「天選之女?」

元闕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他馳騁疆場,什麼樣的細作沒見過。雙面的,多面的,女諜男諜還有諜中諜,我信你個邪。

貝安歌也沒指望他信。

她賭的不是元闕的相信,而是元闕的好奇。

「新娘死了,兇手捉到了嗎?將軍打算如何向皇后娘娘交待?老天把手無縛雞之力的我送到將軍府,難道不是天選之女、贈予將軍?」

元闕墨黑色的瞳仁又猛地縮起,如鷹隼般盯住貝安歌,彷彿要將她刺透一般。

這個女人,身材嬌小卻頗有張力,鵝蛋小臉因為嚴肅的對話而繃得緊緊的,但唇瓣卻嬌艷如春日的花朵。

她的確手無縛雞之力。

剛剛在洞房裡,他用刀尖撥動她時,是暗暗使了內力的,卻沒有得到一點點回應。後來直接刀尖逼近,她也後知後覺地暈了過去,反應非常遲鈍。這不是練武人的樣子。

但凡練過武功,面對武器來犯,都會有下意識的回應,不可能控制得這麼自如。

當然,「天選之女」這種屁話,元闕半個字都不信。

他只是好奇,這女人究竟是何來歷?又怎會知道自己對皇后的戒備?

元闕眯起眼睛,慶幸自己還沒有對旁人揭穿這女人的身份。趁著闔府都以為夫人受傷暈厥,不如將計就計?

元闕的視線,緩緩地落到貝安歌捏住嫁衣的小手之上。

那小手如玉蔥似的,纖長白嫩、柔若無骨。這樣的手,分明連粗活都不曾沾過半點,更別說練武了。

而且冒充新娘,竟然只知道換嫁衣,不知道換鞋子。不管她是誰,都只是個本事一般的尋常女子,不足為慮。

「你叫什麼?」

「貝安歌。」

「多大?」

「十八。」

「屬什麼?」

「屬虎。」

當朝十八歲的女子,的確屬虎。

見她對答如此流利,不似作偽,元闕終於暫時消除戒心,緩緩地將破雲刀收回。

貝安歌這才發現,抵住自己脖子的,是刀背。

當下喜道:「將軍果然捨不得殺我。」

「那是你還有用。」

貝安歌吐吐舌頭,笑嘻嘻:「將軍別客氣,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不用白不用哈。」

元闕皺眉。這女人說話,怎麼聽著就這麼彆扭呢?

「將軍府,兩種人不養。話多之人,事多之人。」

貝安歌眨眨眼,覺得自己兩項全中。但她沒有絕望,還是笑語嫣然:「但將軍夫人例外,對不對?」

元闕差點一個白眼翻過去。

走的時候,床上那女人菱角嘴兒紅艷艷,不停的叨逼叨逼。

「夫君不多陪陪我嗎?」

「夫君您睡哪兒啊?」

「夫君工作別太拼命,熬夜傷身啊。」

「夫君……」

元闕有一百種讓人不說話的法子,但讓貝安歌不說話的法子,一種都沒想出來。

秘室裡,妖嬈白衣少年指間拈著染血的銀針,正對著燈光細看。

見元闕這麼快就回來,少年問:「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