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也是心中一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跟元闕一起面對唄。
裹著小臉的白狐毛在風中獵獵飄揚,貝安歌從狐毛的縫隙裡偷偷望出去,鳳輦已經越來越近,朱紅色的垂簾隨著鳳輦的行走,微微地晃動。
突然,一片簾子掀開,曲皇后的樣貌赫然出現。
是個美貌的中年婦人。
她望著跪在路邊的元闕:「元將軍?」
鳳輦應聲而停,太監上前將簾子開啟,曲皇后沒有下車,只望著元闕,眼中沒有光采,頗是意興闌珊的樣子。
元闕心中一沉,知道這回是躲不過,只盼懷裡這人乖一點,不要露小臉,就能矇混過去。
「臣攜內子進宮謝恩,皇后娘娘不在宮中,未能得見。內子身子不適,臣正要帶她回府休息,請皇后娘娘恕臣無禮。」
曲皇后此刻的確也沒心情接見他們,但「曲旋兒」好歹也是自己的義女,眼下又身子不適,總也要關心關心。
「身子不適?回頭本宮派個太醫去將軍府吧。」
「是染了風寒,進宮時又吹了風,謝皇后娘娘好意,不勞煩太醫了。」
元闕剛說完,只覺得懷裡的人動了一下,似要掙脫。
這女人想幹什麼?元闕心中暗怒。
第30章
想幹什麼?
想掙脫下來給皇后娘娘行禮啊。
貝安歌啞著嗓子,努力掙扎:「請將軍……放我下來,我要……見過母后……」
這聲音,嘶啞得像吹了一夜的寒風,哪裡還聽得出半點兒往日的嬌俏。掙扎也是有氣無力。
但誠意足夠啊!
元闕心中一動,發現貝安歌聲音雖然嘶啞,但這嗓門卻不大不小,在空曠的夾道里傳出去,既聽得出病弱,又足夠讓鳳輦裡的曲皇后聽見。
心機。
果然,曲皇后聽聞,緊繃的臉略略有了些鬆動,挑眉望著元闕懷裡正在扭動的貝安歌。
元闕騎虎難下……不,是被抱著的這個女人坑得沒臺階下,只得躬了身,輕輕地將貝安歌放下。
貝安歌歪歪斜斜,從元闕懷抱裡出來,雙腿剛剛沾到積雪,就身子一軟,伏倒在雪地裡。
別說坐在鳳輦裡還隔著簾子的曲皇后,就是旁邊咫尺之遙的太監,還沒看清將軍夫人的臉色,就只見那一坨白狐毛,重重地栽進了雪地。
這頭磕得大啊。
將軍夫人明明已經支撐不住身體,還扯著嘶啞的嗓子請安:「恭請母后……聖安,兒臣和夫君……進宮……謝恩……」
幾個字說得氣喘吁吁,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曲皇后有心事,雖然有些感動,眼淚還是沒落得下來:「本宮正好有急事,沒能如約見你們。既然你身子不好,也不留了你們了,下回吧。」
說話間,曲皇后的視線卻不經意地落到元闕身上。
元闕淡然:「謝皇后娘娘體恤。」
曲皇后眉峰微微一挑,又道:「怎麼就病了?將軍府是不是虧待我家旋兒了?」
「母后……」貝安歌艱難地想要抬頭,試了兩次,都沒能抬得起來,只得埋著頭繼續嘶著嗓子道,「將軍……待兒臣甚好,兒臣……昨夜已有不適,將軍衣不解帶陪伴……一夜未眠。」
可憐的人啊,伏在雪地間,一番話說完,何止氣喘吁吁,身子也跟著瑟瑟發抖。
曲皇后心有不忍:「病這麼重還進宮,可見你孝心。元將軍快帶旋兒回去休息吧。」
「是。」元闕應著,突然又想起伏在雪地裡顫抖的貝安歌,不由伸出手去扶住她。
看起來的確感情不錯啊。元將軍也並非傳說中那般冰漠陰沉。曲皇后又想起葛萬春說「曲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