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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你的錯,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雨中的散步,也忘不了那風裡的擁抱。
…………………………“
她傾聽著,再看看桌上那首“問斜陽”。忽然間,她覺得再也坐不住了,覺得那種“若有所求”的感覺把她強烈的抓住了。她無法坐在這兒面對一盞孤燈,也無法把自己放到課本里去。尤其,那歌星正纏綿的唱著:
“它重複你的叮嚀,一聲聲,忘了,忘了!
它低訴我的衷曲,一聲聲,難了,難了!
………………………“
好歌詞,她想。好一句忘了,忘了!好一句難了!難了!她吸口氣,突然站起身來,抓起桌上的“問斜陽”。她走到櫥邊,開啟衣櫥找外套,才想起心愛的白外套已給訪萍拿走了。她拿了另一件全黑的,好在自己今天穿的也是一身黑。穿上外套,她把歌詞放在口袋中,走出臥室,到了客廳。
明霞從電視上轉向訪竹。
“怎麼,你也要出去?”她詫異的問。
“去……找同學研究一下功課。”她說,又撒謊了。
“不會用電話研究嗎?”明霞敏銳的反應。“一定要親自去?”“好了,明霞。”醉山打了圓場,寵愛的看了訪竹一眼。這孩子已經太乖了,乖得讓人心疼。何必再拘束她呢?年輕人應該有她們自己的天地。二十歲的孩子不屬於一間斗室。“去吧,訪竹,早去早回!”“好的,爸爸。”訪竹順從的回答。“等會兒見,媽!我走了!”她穿上鞋子,走出大門,進入電梯。
幾分鐘後,她已經站在大街上了。街上,車來車往,永遠繁華。月光被街燈沖淡,變得無精打采了。她抬頭看看月亮,快要月圓了,用慣了陽曆,她從不知道陰曆的月日。看那明月將圓,她倒對於中國人的農曆頗覺有理,應該是十四、五吧!她想,把眼光從月亮上調回來,她才有一陣迷惘,去哪兒?她出門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去那兒?斜陽穀嗎?她臉上燥熱。或者,潛意識裡,她是想去斜陽穀的,去找一個“偶然”。為什麼?她有些生氣的問自己,為什麼要找“偶然”?為什麼要找“巧合”?他不會晚晚去斜陽穀,除非他也在找“偶然”和“巧合”!她心中怦然一跳,會嗎?他會嗎?她想起看電影那個晚上。不,他不會。
她搖搖頭,在街上無目的的閒逛。
他對她沒什麼意義,她模糊的想。只因為他有個“謎”一樣的過去,有對“奧瑪雪瑞夫”的眼睛才會引起她的注意。她在他身上從沒找到過什麼優點,從沒發掘到過什麼寶藏。不過……她遲疑的站住了,前面有個公共電話亭。不過……自己真“發掘”過他嗎?
她不知道為什麼走進了電話亭。
瞪著電話機,她發現不知道要打什麼號碼。
她拿起那本剛換新的電話號碼簿,開始找尋。
杜、趙、陳、劉、顧……有了!顧……他不會登記號碼的。她順序找下去,越找,心中就越泛起一股渴望,給我號碼!給我號碼!你一定要登記!你非登記不可!但是……找完了所有姓顧的,沒有顧飛帆!她失望的撥出一口氣。他真的沒登記!居然沒登記!她預備闔起電話簿,但,她突然看到用“顧宅”為名義登記的號碼,數一數,有十三個顧宅!十三是個不吉利的數字,但是,管他呢!她突然有種“非做不可”的決心,就像她面對蜜蜂陣,而非要打掉不可一樣。她開始從第一個“顧宅”撥號。
“請問,有沒有一位顧飛帆先生?沒有?噢,對不起,打錯了!”再撥第二個,又錯了。第三個,還是錯了。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第七個……她的聲音越來越軟弱,失望感越來越強烈的抓住了她,除了失望感,還有挫敗感。而且,她是更加更加莫名其妙的想打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