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濃煙中,有人驚跳起來。
他無暇理會,扔掉背上的柴火,三下兩下,扒掉爐膛裡的溼柴。
“我不是說過了嗎?這些柴不曬不能用,你怎麼還拿來生火?”宋離凜著臉,轉過頭來,一眼看到頭髮凌亂,面容漆黑的紅葉,駭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我很可怕嗎?”紅葉白他一眼,不耐煩地伸手撥去遮住眼睛的一綹頭髮。
一,二,三,額上又添三道新痕,又粗又黑。
“呃,不……不是。”宋離瞪著她,有些口吃。
“那……”紅葉走過來,搭住宋離的肩,甜甜地笑道:“那你可不可以幫我把火生著?”
那黑漆漆的臉蛋湊過來,像個鬼喔。
宋離趕緊把頭扭開,顯得極不自然。
紅葉黯然,隨即一笑,大咧咧地把手收回來,拍一拍,滿不在乎。
他心裡先就軟了,頭腦一衝,把胸脯拍得“嘭嘭”響,“包在我身上!”
說幹就幹,他拿起吹火筒,蹲下身去,三兩下,將火點燃。
她弄了半天搞不定的事情,他眨眨眼間就辦妥,這一下,他在紅葉心目中的地位簡直像使了蹬雲梯的絕頂輕功般瞬間竄得老高。
“好了。”他站起來,放下吹火筒,抹了抹額上熱出來的汗。
早已被紅葉捏得烏黑的吹火筒,盡責地將髒汙傳到他的頰畔,令他在剛才瞬間高大起來的形象看起來滑稽可笑。
紅葉沒有提醒他,只是低下頭去,辛苦地忍著笑,卻渾不知自己臉上比他還要可觀。
“你——”宋離皺眉,想要告訴她。
紅葉將燉盅放到火上,打斷他:“是我自己肚子餓了。”她才不要讓他猜到她在這裡做什麼呢。
“哦。”宋離應一聲,摸摸鼻子,想著她那麼愛面子的一個人,要怎麼說,才能不引起她的憤怒?
紅葉轉了頭,見他仍呆呆地站在那裡,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她粲然笑道:“你是不是肚子也餓了?”
這樣更好,請他喝湯也請得順理成章。
紅葉笑得益發燦爛迷人,連臉上的黑漬也彷彿受了感染,黑得油光發亮。
宋離的嘴角開始抽搐,“你的……你的……”
他用手指指她。
唉!實在沒有勇氣!
他快速轉頭,向外走,“你一個人吃吧,我走了。”
早走早脫身,這可是忠伯積累了一輩子的經驗。
“喂!”紅葉叫住他。
他站住,還未回頭,卻見小刀興沖沖地走了過來。
他駭了一跳,忙走出去,順手帶上了木門。
紅葉不快地嘟起嘴,咕噥:“什麼大不了的事?神秘兮兮的。”
說著,眼珠一轉,掩到窗戶後面,細細偷聽。
哼!誰叫你不想讓我聽到的,我偏要聽。
她對著他投在窗紙上的背影示威似的揚了揚眉。
“你說她是細皮白肉毫無瑕疵?”萬小刀眯了眼睛問。
宋離微愕,“你大清早巴巴地找我,就是為了問這個?”
“那當然,這是你說的嘛,我當然得去證實一下。”
“那麼,你證實到了什麼?”宋離皺眉,只想將他快點打發。
“嘻嘻,我看她——”小刀湊到他的耳邊。
窗戶後面的紅葉小手緊握,面容煞白,氣得沒法靜下心來聽他們的談話。
“你說她左肋下有一顆痣?”宋離提高了聲音。
紅葉嚇了一跳,差點昏死過去。
耶!左肋下的痣耶!除了她自己和奶孃之外,就連小福也不知道。
這該死的宋離!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