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爺爺就已經說了,這些人要是在他家門口拉拉扯扯的不痛快,就潑過去一盆水。雖然已經開春,但天氣依舊冷著呢,正好叫他們清醒清醒。
不過他們動作太快了,看見自己端著水盆出去,一溜煙兒就跑完了。這叫長生還怪遺憾的。回去之後還和老顧頭說呢。
“爺爺,他們走的太快了,這水盆沒用上。”
“走了就走了唄,潑到外面空地上去。”
“已經潑了爺爺。”
於是三人得以安安靜靜的在一起吃頓飯。
只是在此期間,顧小妹頻頻出神,夾個菜看起來也不香。長生想了想,手腳利落的去搬出來個小瓦甕。這是冬天的時候剩下的酸菜,嘴裡沒味兒的時候吃上一口,可提神了。
只是,顧小妹一回頭看見那個小小的瓦甕,手裡的筷子啪嗒一下就掉了。一邊的老顧頭皺著眉頭看自家小妹,看她似乎還是很受影響,叫長生把東西搬回去,趁著人不在的空當,低聲詢問自己妹子。
“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你還害怕?”
顧小妹轉過去看著自己二哥的臉,一雙昏黃的眼睛裡滿是歲月經過滄桑的痕跡。她幾乎是有些倉惶的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留下的陳年舊傷,不說話。
老顧頭其實已經習慣自家小妹的沉默寡言了,當初要不是自己堅持不懈的跟她說話,這孩子估計能一輩子都憋著,一句話也不說。
就像那口甕一樣。敲上去連個迴音兒都沒有。
“要是不想回去就一直住著,我還養得起你。這裡也是你家。”
顧小妹一顫,她知道自己已經老了,這麼大年紀的人了,不合適哭泣,會叫人嘲笑老不休,但她就是忍不住。
她從很久以前就這麼覺得了。只有在自己二哥身邊,自己才會像是一個有人疼愛的孩子,而不是什麼任勞任怨任人打罵的顧小妹。
看著蒼老卻還有精神的老顧頭,顧小妹顫顫巍巍的提要求。
“二哥,咱們可說好了,你別死在我前頭,我害怕。”
老顧頭狠狠抽了幾口旱菸,然後重重點頭。
“行,我記住了。”
“我,我還不想跟你們分開。李家的墳地太偏了,冷,我不想埋在那兒。”
“等你死了再說,現在還遠著呢。”
“反正你記住就行了!”
“……行。”
有了自己親二哥的承諾,顧小妹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下半晌的時候,老顧頭帶著顧小妹和長生坐著老黃牛駕著的車往鎮子上去了一趟。
先在人群比較密集的地方把積累了一冬天的乾貨啥的賣了,然後老顧頭就找了一家鐵匠鋪,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工具。據說是要給長生打造一把專屬於她的武器,就用那把從戰場上帶回來的長刀。
只是長生覺得,這把刀要是打造成自己能揮舞的動的武器,至少也得一二十年。不過只要爺爺覺得可以,那她也能等。
買了這些工具之後,三人路過鎮子中間正在賣力叫嚷的戲臺子,頓時有些走不動路,於是老顧頭做主,三人把牛車停在路邊,興致勃勃的看起大戲來。
長生其實看不太懂,但是熱鬧啊,臺子上咚咚咚鏘的,熱火朝天,那還管得了到底講的是什麼?不過,顧小妹喜歡說,她聽著看著,就給長生講講自己看出來了什麼。這說的就是一個叫‘大津’的國家,本來實力強橫,皇帝英明真武,還有一個出類拔萃的皇太子,本來該萬世傳承下去,誰知道這個國家的皇太子不敬神明,就被神明給抓走了。那個國家也一夜之間連連敗退,最後滅了國……
“那那個皇太子呢?他再也沒有回來嗎?”
長生倒是聽顧小妹說的津津有味,聽完之後不免有些掛念那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