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長生回去將皇宮之中發生的事情告訴魏雲舒的時候,魏雲舒倒是沒有露出震驚的表情。看著依舊淡定的魏雲舒,長生心中難免有個猜測。
“難道,你早就知道了?”
魏雲舒也沒有明確表示自己早就知道,只是輕輕的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然後露出一個意有所指的表情。
“你也知道那位太后並不是什麼聰明人,誰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呢?或許只是覺得那位國師是真的愛她?皇宮之中雖然嚴禁打探訊息,但是那麼多王公貴族在宮中進進出出的,總會有一二傳言出來。想不知道也難。”
所以說,整個帝都對於這件事其實都隱隱有多察覺,要不然少帝也不會下定決心殺了那個所謂的親兄弟。
只是就那麼巧,剛好這件事叫長生遇見了而已。不過,少帝是個很注重顏面的人,居然會放親眼見證了這件事的長生一馬,還是叫魏雲舒有些驚訝的。
聯想到之前那個猜測,魏雲舒忍不住皺了皺眉。少帝自幼住在深宮之中,按理說見過的美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為何非得要揪住長生不放?細想過後,魏雲舒也沒想起來到底什麼時候少帝起了這樣的心思。明明他們兩個連見面都很少?
而且永安現在這個長不大的樣子……
怪不得少帝總是召見御醫給永安看病,原來是因為這個。想起魏青山帶回來的訊息,魏雲舒皺了皺眉,還是決定將永安時刻帶在身邊看著。
“戎狄使團不日就要抵達帝都,剛好趕上春獵,屆時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
反正長生待在府裡也沒其他的事兒,去春獵場還可以保護魏雲舒。說起來,這幾日魏雲舒受到的刺殺怎麼越來越多了?
“督公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為何這幾日刺殺的人越來越多?”
春日乍暖還寒,兩人頭頂就是一株花瓣堆堆疊疊的桃樹。在這豔色的桃樹下,魏雲舒一身灰色大氅,脖頸處白色的狐毛襯得他整個人愈發清絕出塵。
不得不說,命運實在是個叫人捉摸不透的東西。魏雲舒這樣的人,合該就是雲間月,山上雪,那些加諸於他身上的苦難不僅沒有打斷他的脊樑,在這陰詭地獄之中,他反而綻放出了叫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光華。
或許這就是那些大臣如此忌憚厭惡魏雲舒的原因吧。他們寒窗苦讀幾十年,竟然比不上一個閹人!這叫他們心中怎能平?
就連長生,也忍不住多欣賞了一會兒他的美貌。
只是看的久了,透過他清絕的眉眼,長生眼前總會浮現出另外一個人的臉。那是一個長相氣質絕不輸於魏雲舒的人,也是她懵懵懂懂踏入仙途之時的引路人。雖然那個引路人自己也是一知半解,還總是試圖自殺,但他確實在長生心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雪津,如今已經是生機盎然的春季,一轉眼,十三年就這麼過去了。只是有關你的事情卻依舊曆歷在目,難以忘懷。
正在品茗的魏雲舒似乎察覺到長生的發愣,於是輕描淡寫的看向她,猝不及防的發問。
“你在想誰?”
不是你在想什麼,是你在想誰。魏雲舒果然如同那些人說的一樣可怕。或許在他眼中,其他人都是完全透明的。
不過長生並不在意,雪津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無法訴諸於口的真相,她看一眼魏雲舒。這個人和雪津很像,他們都是那種世間難得的出眾之人,出眾到好像是上天的寵兒。容貌,家世,性情,都是人中龍鳳,但又是上天的棄兒,因為他們之前所有的好的東西都被一夜之間收走,留下的只有這世間的一片狼藉。
但他們也有不同的地方,就比如說,雪津經歷這所有的打擊之後,這世上已然沒有了他多牽掛之人,所以他選擇離開。魏雲舒也失去了一切,親人尊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