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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
這一百多平方的公寓裡,有著乾淨的擺設,碎花色系的布藝沙發,潔白的地板,淡藍色的窗簾,精緻的水晶吊燈。
水晶。
剔透,對映出那落地窗前淡淡站著的纖細身影。
她的身子很瘦,細長款,乳白色的長衣長褲,很居家,也很輕便。
寬大的褲腿,輒出幾抹淺痕,觸及冰涼的地板,稍稍地繞了個小圈,變得更加寬大,一角的縫隙中,露出一抹精緻的圓潤。
那是一雙漂亮的玉足,乾淨,剔透,指甲被剪得很整齊,一如她嫻靜的個性。
這是在五樓。
從這望去,能夠清晰地看見不遠處市中心的燈火闌珊。
很熱鬧,很熙攘,圍圍繞繞,皆是一堆一堆的人。
手中捧著一隻可愛的杯子,她看得出神,清澈的黑色瞳仁裡,對映著那些繁華,那些璀璨,卻被這一層鋼製玻璃,狠狠地杜絕乾淨。
她低垂下腦袋,嘴角漸漸地彎起,纖細的手指輕叩自己的腦袋,孩子氣的舉動,流露出一抹清雅的素淨。
傻呀你。
一回到這個城市,什麼舊性情都跟著有了。
裝什麼柔弱吶。
她低低地一個人自言自語,一句接著一句,壓低的眼瞼裡,劃過一抹窗戶上映襯著的影子,瞳仁對著瞳仁,她不免有些訕訕然。
左小安。
你笨不笨。
別老是把自己逼回那條死衚衕裡。
不然,誰來救你。
轉身,她邁開纖細的長腿,要往前走一步,卻停下了腳步,頓了頓,扶著一旁的圓弧形隔牆,低垂著腦袋,呼呼地深吸了一口氣。
站太久了,腳底傳來陣陣麻痺的刺激。
她用力地跺跺腳,賣力得很,滑稽得像個傻傻地小丑。
是誰說的那句話:只要腳站麻了,就用力地跳一跳,猛烈一陣,保準腳就利索得能跑能跳,上樹下地,無所不能。
她撇了撇嘴,都是假的。
又勾起了一抹自嘲,扶住牆壁,立直了身子,將手裡的杯子放在了一邊的吧檯上,腳步輕輕地落地,磁的一聲,一股酥麻的癢寂嗖地從腳底竄上來。
她咬了咬牙,索性大步踩在了地板上,也不去扶什麼牆。
太矯情了。
她暗暗地評價,左小安,你矯情地過頭了。
正自我貶低中,客廳裡的電話鈴聲卻驀地響了起來,才剛回來,左小安並未通知過其他人。
接起了電話,她沒有猜錯,是阿司。
“晚上出來吃個飯,順便介紹介紹些朋友給你認識。”司坅鈺在話筒那邊,背景有些冷,從話筒裡,就能聽清楚冷風嘩啦啦從耳邊刮過。
左小安抬眸望了一眼窗外的雪景,天還飄著雪。
“好啊。”怕冷又怎麼樣,一個人在這個空蕩蕩的房子裡,她特別容易犯病,妄想症。
無可救藥。
還不如出去狂歡。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記得穿多點,我半小時後到你家樓下。”司坅鈺的嗓音很溼潤,幾年的吹吹打打,彷彿成熟了,多了一絲男人味,讓左小安不覺有些吃驚。
“好。”
掛掉了電話,左小安開始了自我“變身”的過程,翻出了行李箱裡還未拿出來的大衣小衣,專門挑厚實的保暖的,一把摔在床上。
挑著挑著,等她大呼一口氣,慶賀選擇完畢時,視線觸及床上堆起的小山丘,嘴角從揚起的角度,猛猛地耷拉了下來。
額。
她明明是個設計師,有名的服裝設計師。
老師還誇她很有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