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靈兒眨眨眼,掀了掀唇,好不容易嘟囔了句。“什麼『叫花魚』?我只聽過『叫花雞』!也不曉得能不能吃?不是君子遠庖廚嗎?我瞧你還挺自得其樂的!”
聞言,男性俊容一揚,朗眉鳳目,笑微斂,卻更具深味。
敖靈兒教他奇異的注視盯得胸口悶脹,有些喘不過氣,欲再次啟唇,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怔仲間,她定定望著他朝自個兒走來,那寬肩窄腰的完美裸胸就在眼前,近到只要她一出聲,口中的溫息就必定會噴在他的裸膚上,而就算她抿唇不語,輕細的鼻息仍是避無可避地往那胸肌拂去。
王八蛋!他他他……他絕對是故意的!
想拿自個兒當餌,以“美色”引誘她嗎?她敖靈兒偏不吃這套!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靠這麼近幹啥?取暖啊?”說得粗聲粗氣的,她瓜子臉剛剛撇開,潔顎卻又教他輕輕掐住,扳正、抬起。
“司徒馭!”警告意味甚濃,耳中似乎聽見自個兒促響的心跳。
被嚴厲點名的男人俊朗目光中湛著異輝,靜靜地搜尋著她的小臉,見她雙頰漸浮嫣色、鼻翼微掀,而眸底的精神並未折損,反倒竄著不馴的火焰,他心中一舒,不禁勾唇輕笑。
“你有毛病啊?”一會兒搞神秘,一會兒又笑嘻嘻。敖靈兒罵了句,忽地抬起手貼在他美人尖下的寬額,嘲弄著。“我瞧你八成是發燒了,才會這麼瘋瘋癲癲、莫名其妙!”
“我沒病。”他詭笑,卻答得正經八百。一把抓下她貼額的小手,感覺她想抽回,他握得更緊些。
敖靈兒不語,仍是用那雙不馴的水杏大眸驕傲地瞪住他。
他帶笑地搖了搖頭,嗓音猶若嘆息。“君子遠庖廚嗎?唔……我僅是要告訴你……”
“什、什麼?”
“……我不當君子很久了。”
嗄?!敖靈兒一愣,尚弄不明白他的語意,面頰已撲來他的溫熱氣息,烘暖她的眼皮,同時也潤溼了她的唇。
這男人,又一次親吻了她!
第六章 悄悄已入人肝脾
一艘篷船在碧沉江面上徐行,兩岸清幽,可見遠山起伏,春風柔軟多嬌,隱約又帶初夏氣味,拂來滿江的豐饒。
只可惜,此時此刻,佔據著篷船前端的敖靈兒,根本沒啥兒心思去欣賞周遭景緻。
她雙膝拱起,小巧下巴直接擱在膝蓋上,一頭喊著要絞短、卻仍是留下的烏絲僅用小巾扎作一束,不見其他頭飾,再搭著那張清秀的瓜子臉,整個人瞧起來好小,看不出都快雙十年華了。
清亮大眼彷彿深究著某物般,一瞬也不瞬地往立在船尾搖櫓的青袍美男投注過去。
她看得好專注,想得好出神,努力在紊亂的腦袋瓜裡釐出點兒東西來,亦想從他身上尋出些蛛絲馬跡,好弄清楚她和他之間,究竟出了啥事。
他為什麼親她?她一開始便忘了質問。
他為什麼要同她打那個賭?她對他有無感覺,對他而言,是件重要的事兒嗎?她還是忘了質問。
再有,他是因當年應承了芸姐,才這麼“糾纏”著她不放吧?
即便如此,她仍是不懂,他為何親她、吻她、對她做出那些太過親暱的舉動?賣弄“美色”,就為了要賭贏這一場嗎?
賭贏了,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亂了、亂了……她頭髮脹,好昏啊……
小臉埋在雙膝,額頭蹭著膝蓋,她苦苦暗歎著。
片刻過去後,一隻大掌忽然擱在她小小的腦袋瓜上,親暱地揉了揉,男子溫雅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靈兒,咱們到了。”
“唉……”她仍陷在古怪的自厭心緒裡,懶懶的,一點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