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仔細一看,覺得那人挺眼熟。再一回憶,他很快想起自己在哪見過對方。
那還是路易斯帶他解決的第一個委託。去漁村調查的前夜,路易斯曾拉著他到海港區的無名小酒館,見過一位有情報的朋友。當時路易斯好像說過,那位朋友叫謝默斯,是位作家(雖然艾德里安依舊覺得不像)。
現在,艾德里安在銀灣塔前又一次見到了這位作家。依舊是衣著樸素、身形瘦弱,從長相都能看出些健談善辯的氣質,但因為對方兩眼清明、臉色正常,並不在醉酒狀態,艾德里安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謝默斯倒是很快發現了正觀察著自己的艾德里安。
他像是逮住了什麼救星,小跑兩步來到艾德里安跟前,緊緊抓著艾德里安的手,難得沒有被酒精泡紅的兩眼放著光:「啊,我記得你!你是路易斯身邊那個學生!」
艾德里安有些尷尬:「呃……」他開始後悔剛才沒有心無旁騖地直接走進圖書館。但既然被謝默斯發現了,還正被單方面握著手,直接甩開實在是不禮貌,只能先看對方有何貴幹。「您好。請問有什麼事?」
謝默斯四處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另一位賞金獵人的身影,不由得好奇地問道:「你怎麼沒和路易斯在一塊啊?」
這其實是艾德里安最苦惱的問題:謝默斯是路易斯的朋友。因此,看到謝默斯的瞬間,艾德里安幾乎同地想起了和路易斯共同行動的第一個夜晚。氤氳的酒香,搖籃曲般的浪潮聲,道路旁的淤泥……那些畫面飄忽渺遠,又彷彿近在咫尺。
「這其中的原因恐怕有點複雜。」艾德里安試著儘可能輕柔地把自己的手從謝默斯手中抽出來,但見謝默斯始終不撒手,他只得作罷。
「顧不了這麼多了。能當路易斯的學生,說明你肯定有兩把刷子。雖然一時見不著那位老夥計,找你也準沒錯。」謝默斯唸叨著,把艾德里安的手抓得更緊了些。「我想拜託你一件事。不對,我想替館長拜託你一件事。」
艾德里安愣了一下:「館長?您是說銀灣塔的館長嗎?」
謝默斯終於鬆開了手。他侷促地抓了抓自己的後腦,眼神躲閃,飛快地說道:「說來你可能不信,我以前是館長的學生。我在銀灣塔待過很長一段時間。」
「……」
他好像確實提過這茬——艾德里安暗想。不過,要將眼前這位形貌落魄的中年人和銀灣塔聯絡起來並不容易。
謝默斯又說:「昨天傍晚在酒館裡,我偶然碰見了以前的同事。他告訴我,老師的情況很糟糕,一直在為孫女的事情發愁。」
說到這,他抬頭看了一眼銀灣塔伸向碧空的尖頂。
「那姑娘突然留下封信就離開了家。老師當然第一時間報告了城市守衛,但麗茲已經成年,又不是無故失蹤,守衛不太願意管這檔子事,頂多把著城門,防止她出城罷了。瑪倫利加太大,那孩子還存心避著別人,找到她談何容易。」
艾德里安眨了眨眼睛,掂量著這件事的分量:「您希望我幫忙找人?」
謝默斯用力點頭。
「可我也不知道能做多少。」守衛人多勢眾,如果連他們都找不到這位館長的孫女,艾德里安不認為自己能夠成功。
「沒事,我相信路易斯,也相信你!」
「您好像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你說的對,但沒關係。」謝默斯叉著腰,變著法把艾德里安的退路堵上。「看這個相貌,你是託雷索家族的人吧,那就沒問題了。」
艾德里安嘆了口氣:「好的,我等會就順路向館長問問情況,看他是否需要我的協助。」
見艾德里安終於應承下來,謝默斯的神情放鬆了許多:「等你見到他,就說是我——謝默斯,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