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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託雷索家那兩兄妹是蛇,這傢伙就是隻毒蠍子。他裝的像個貴族,本質卻還是個品行低劣的惡棍。」總督不屑地哼了一聲,在楚德面前吊得很高的眉毛又皺了起來。「但不可否認,他的提議很有價值。」

秘書點點頭,對總督的意思心領神會:「我會想辦法瞭解教團現在的情況。」

總督皺著眉,補充了一句:「也要盯緊楚德,我不信任他。單看和北方的生意還沒什麼,有些事情還得靠他去聯絡,但將來誰也保不準他會不會突然害我。」

楚德雖是最早提出從北方諸國的戰爭中牟利的人之一,有時也扮演聯絡人的角色。但在分贓時,楚德只要走了極少的一部分,順帶預定了市政廳內通常專供貴族的一個正式議席。

比起看得見摸得著的金錢,楚德似乎對權勢和名望更加看重。長此以往,莫吉斯總督擔心自己會失去對楚德的控制。

千餘年前,空曠的洛格瑪聖殿中還只有一副嶄新的棺槨。祭壇後的巨幅壁畫也是新的,奇詭的畫面既描繪了託雷索先民歷代相傳的故事,又隱藏著索爾緹從世界蛇那裡獲得的訊息。

索爾緹對自己身體的狀況心知肚明。死期將近,她只想抓緊時間留下更多有關聖器「大河之骨」的知識,將這些資訊整理成言簡意賅的手札,託族人送給遠在帝國首都的羅蘭德。

雖天各一方,自聖殿一別就再未見面,二人還是作出了相同的決定:人們的心智還沒成熟到能夠正視災變真相的時候。比起讓世人陷入迷茫和恐慌,倒不如將這些暫不適合面世的事物隱藏起來,等待託雷索家族與教團的後繼者將它揭曉的一天。

這個過程必然十分漫長。也許是幾個世紀,也許需要幾十代人,索爾緹和羅蘭德已經做好了覺悟。

寫完留給羅蘭德的最後一封信,索爾緹再次蹣跚著來到祭壇前,用鮮血連通自己與世界蛇之間的橋樑。

憑依在大河之骨上的觀測者一向毫無保留。它甚至一早就告訴索爾緹應如何消除災變,也直白地指出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憑當時的人力,誰都無法給聖器帶來一絲一毫的損傷。

也正是因此,索爾緹選擇將聖器埋葬在與世隔絕的聖殿中,讓託雷索家族成為封印聖器的鎖鏈。孤守聖殿的幾十年間,她與世界蛇進行過無數次對話,最關鍵的決定卻始終不曾改變。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是的。」年邁的守墓人鄭重地點頭。「和你相比,我們的力量是如此渺小,精神也像溪上的冰蓋一樣脆弱。但無論結局如何,是為迷途者燃起希望的信標,還是最終走向毀滅,決定人類命運的都應該是我們自己。」

最後,就連沒有感情的世界蛇都發出了類似嘆息的聲音:「我還是無法理解人類的執著。」

索爾緹靜靜地笑了。她抬起頭,蒼老的面容之上,那雙碧綠的眼睛卻仍同年輕時一般清澈:「就像我永遠無法理解你一樣。這麼一來,我們就扯平了。」

「人類真是爭強好勝。」

「這恰是我們得以生存至今的要訣之一。」

「你要如何確保未來的後繼者秉承你的意志,而非利用聖器滿足一己私慾?我知道,人類懼怕『災變』,卻也擅長從中攫取利益。」

索爾緹略一思索,徐徐答道:「我不需要確保什麼。如果人類註定因你的力量走向衰亡,我的後繼者就無法到達這裡;如果他們能找到我和羅蘭德留下的痕跡,並成功抵達這座聖殿,我相信他們不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與世界之蛇的賭局中,索爾緹選擇相信人類的意志。

十三天後,索爾緹在洛格瑪的天坑深處獨地死去。

庫諾大陸西面海域久違的下起了大雪。紛紛揚揚的雪花自陰雲密佈的天穹降下,落到被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