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你好老,比我的曾祖母還老耶,她都死了,你怎麼還沒有死呢?”
而後從爹爹的斥責中知道說錯話的她,自我譴責了好久,哭到累倦入眠,醒了又是一陣亂七八糟的哭泣。也因此,餘杭縣的鄉親們都說她是材女——“根腸子通到底的木頭呆美人。
幸好那位老婆婆大度量,念在她童言無忌原諒了她,否則她一生都會覺得愧對那老婆婆。
楚夫人滿眼瑩然淚光,“姑娘慈悲為懷,請在楚府住下,浪兒的生死就捏在你手中了。”
這、這樣嚴重呵!她不是天上的神仙也不是地底的幽冥閻王。
“我是很善良沒錯……可是我不能住在這兒……”她以為把個脈看完病就可以走人的。
“咚”的一聲,楚夫人雙膝跪下,江子嫣連忙變身要扶起她。她不能讓長輩跪她呀,這可是大不敬的,她雖然無才,但這道理她懂得。
她堅持不起身,“求求女神醫!我求求你了。”
“我也求求你,求你別跪,也別哭了。”嗚!江子嫣的眼裡迅速蓄滿淚水,然後她也跪下身去,與楚夫人淚眸相對。她最見不得別人哭了。
楚萬金撇過頭去,以衣袖拭去眼角的淚。
江子嫣抽噎的應允,“我……住、住下就是了……”
“浪兒有救了!謝謝你!”
江子嫣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竟會對著一個男人出神發怔!
而且還是昏迷中的男人。
躺在床榻上的就是楚家二少?似乎病入膏肓耶,瞧他臉色不但慘白還泛出暗青色,他會不會忽然間就斷了氣,走了?
楚萬金在一旁解說著病情,“浪兒他甚少生病,前幾日突然昏過去,直到現在仍是毫無意識。”
“浪兒……”失言!她倏地住了口,這男人至少虛長她多歲,“千浪少爺吉人天相,應該無、無危。”
阿展將桂枝椅挪移到床榻前,並且把一隻小軟枕攔置在榻邊,“女神醫,請!”
“我……盡力。”坐在桂枝椅上,江子嫣將楚千浪的左手放在小軟枕上,開始把脈斷診。
然而她的手指竟微微顫抖起來,心窩也如擂鼓似的咚咚咚響起。
奇怪!她又不是沒有把過脈,男女老少都診看過呀,怎麼這一回卻如此異常?她在窮緊張什麼?“啊!”她手指下的脈象……
楚夫人被她的驚呼聲駭了一下,“怎麼了、怎麼了?”
沒有脈象!這男人死了嗎?她沒法子起死回生啊。眉心攏聚成結,她的額間沁出微汗。
低下頭,當她覷了眼自己放在楚千浪手腕內側的三根手指頭,這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還好,他還活著!是她手指的位置放得差池了。
“沒事、沒事。”江子嫣在心中暗暗痛罵自己。
這男人長得是俊了點兒,可是她有必要因此而弄亂自己的心湖嗎!
重新診過!她鄭重的把手指移至他的脈搏處……咦?
“怎麼……”這禁二少分明脈象平穩,身強體健,哪是將死之人?
“宮中的御醫搖頭說,浪兒患的是不治之症!藥石罔效!”楚夫人嗚咽的說。
御醫?!江子嫣微微一愣。那醫術可是一等一的啊,既是如此,那楚二少肯定就是個短命人了。可是……為何她手指下的脈象根本再正常不過呢?難道……是她連把個脈都不及格嗎?如果她連最基礎的醫理都該檢討的話,嗚,那她不但不是女神醫,她連個大夫都稱不上!
“哇——”淚水奔騰而出,她傷心欲絕的痛哭飲泣。
楚萬金和楚夫人不解的面面相覷,他們暗忖,這小女娃怎麼才把個脈就哭成淚人兒?難道是千浪已來日不多了嗎?
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