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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坤寧宮——

“張巒身體如何?”他幫我拿掉頭上的鳳冠問。

我無神的對著銅鏡,“不太好,御醫說只能靜養,若再急火攻心,回天乏術。”

“別想太多了,張巒一介文儒,生性平和,與人為善,定能熬過此劫。”

“希望如此吧。”閉上眼,銅鏡中映出的發紅雙眼不忍多見。

“早點歇著吧,累了一天了。”

我倦怠的點點頭,倒在床上,在溫暖的懷抱裡很快進入了夢鄉。

半夜裡,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不舒服的往裡蹭了蹭,他拍拍我,翻身坐起,不悅地問:“何事喧譁?”

“回,回皇上,國丈,國丈薨了!”

我“騰”的一下坐起身,腦中“嗡嗡”作響,再不能思考……

“月月,月月!別嚇我,別嚇我啊……”

回過神時,倒在了他的懷裡,望著眼前面無血色的男人,我淺淺一笑,“生老病死,非人力所及,我懂。”

他長噓一口氣,把我緊緊按進了懷裡,大力揉捏著,似要融入骨血。“沒事就好,不要嚇我,求你不要再嚇我!”聲音不復清澈,厚重嘶啞。

“真沒事。”貼著堅實的胸膛,聲音悶悶的飄出。

“難過就哭吧,不要忍著委屈了自己。”

“嗯。”我應著,臉頰和他的胸膛上已經潮溼一片……

一向節儉的他,破例下令將張巒的葬禮辦得很容重,張鶴齡襲封壽寧侯,連不滿二十的張延齡也以都督同知封建昌伯。憶起張巒臨終囑託,本想阻止他冊封,想了想,卻也作罷。畢竟他對張巒,心存愧疚,無關乎我、韻婷、照兒,只是宅心仁厚的帝王對臣子的愧疚。弘治一朝多賢臣,與王恕、李東陽他們相比,張巒政績雖不突出,但也恪盡職守,用心辦事,生前礙於外戚身份,並未得到重用,這對於任人唯賢的他,多多少少是種遺憾。

勾勾小傢伙的肥嫩的雙下頜,他便會一個勁朝你“嗤嗤”傻笑。哎,也許除了看著他笨拙的努力練習爬行、坐起外,這個宮裡真的再無樂趣。轉向白雪紛飛的窗外,弘治五年,就這樣悄然而去。

“月月,你告訴了劉大夏什麼方法,滿朝文武無一人敢去治理水患,年近花甲的他竟然自信滿滿的領命而去?”

我調皮的點著他的鼻子,“保密!”

“好啊,後宮竟敢聯合大臣欺瞞於朕!看朕怎麼收拾你!”說罷,邪惡的摁著指骨,壞壞的朝我撲來……

“哎呀~”我最怕搔癢了,只能躲著他的兩隻“淫爪”,在軟榻上翻來滾去,“哈哈,別鬧,別鬧!我說,說,我錯了,說了,哈哈……”

直到我再三求饒,他才戀戀不捨的移開雙手。

“大色狼!大白天的這麼不講究!”我笑罵著坐起身,低頭整理壓皺的衣裙。

“我若是色,有人早就衣不蔽體了!”

“呸!臭不要臉,若非我一直掙扎,怕是清白不保了!”

“哦,是嗎?”

看著逐漸棲近的邪魅臉龐,我嚥了口吐沫,決定放棄口舌之爭。

“停——”我推開他,“我們談正經的,談劉大夏!”

他笑下停止了動作,規規矩矩坐到我身旁。為了避免某人隨時可能爆發的“獸行”,我很老實的告訴他,不是我教劉大夏治水的,這玩意我哪會啊,只是提了點建議——一味修高堤壩,堵截洪流,並不能真正治水;可以學習傳說中的大禹,疏導為主。

“月月真是聰明!”他親暱的吻著我的額頭以示褒獎。

“少來!這不是我們前幾天晚上對著地圖和歷年治水資料討論的結果嗎?你的小九九以為我不知道?無非是借我之口,表達出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