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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釵開啟看時,原來是一尊翡翠擺件兒,通體水透,成色極好。
“這還是你外祖父早年得的,那時候王家管著朝廷各國進宮朝賀的事宜,但凡有那外國的船來,都是王家管著。這一尊擺件兒,還是南邊兒叫做什麼國的送來的石頭,老大一塊兒了。你外祖父又特特請了最好的手藝匠人開了出來來刻的。如今要是想再找出這麼一件兒來,可是不容易呢。”
那擺件兒上雕著的乃是“童子持蓮”。這本是源於一個佛教故事“鹿母蓮花生子”。
據《難寶藏經》上記載,上古西域波羅奈國有一座大山,名為仙山,有梵志住在此處。一隻母鹿舔了他的便溺後懷孕生下一女。女孩長大後嫁給梵豫國王,生下一朵千葉蓮花,遂被大夫人裝進籃子裡扔入河中。此事正巧被耆延王看見,於是將籃子撈起,見千葉蓮花每片蓮花上有一小兒,養大後力大無窮,都成了有用之才。
要說這人呢,就講究個吉利,講究個口彩。於是乎,這童子持蓮也便被附上了“連生貴子”的吉利寓意。
寶釵輕輕撫了撫那擺件,觸手沁涼,的確是好東西。送予元春,且是應景。
薛王氏看看擺件兒,心裡又籌算了一番,吩咐同貴:“鎖好了箱子,看著人把箱子都按著方才的樣兒放好了。”
又叫了二管家進來,叫去拿了今年的好料子來挑選。
薛蟠不知道那母女兩個的折騰,他正坐在前院兒的花廳裡頭,看著痛哭流涕的五老爺。
“蟠哥兒,蟠哥兒啊……”五老爺是真的沒轍了。人人都知道薛家有錢,可這有錢,也不是所有姓薛的都有錢。薛語不過是薛家族裡頭庶出的一個罷了,論起家底兒來,不算寒薄——好歹每年薛家族裡頭總有行商的分紅,他自己個兒再有那麼一兩個鋪子,日子也頗為過得了。
有人喜歡女人,有人喜歡銀子。薛語沒別的愛好,就是嗜賭如命。可家底在那裡擺著,他有心像那有些人一般豪賭,也是不可能的。
不過,若是一大筆銀子突然落到自己頭上,那他還能忍住麼?
當然忍不住。
所以這一年薛語覺得自己過得是真的滋潤。賭場裡頭最是崇尚的是什麼?是有錢人。薛語一改往日的縮手縮腳,一出手,動輒便是百兩,一時間在金陵城大小賭坊裡頭也是出了些風頭的。
事出反常即為妖,薛蟠早就盯上了他。
這一點上,薛蟠無比感謝他那沒見過面的老爹。薛訊人雖是命短,但著實能夠算上一個不錯的大家族家主。他給兒子留下了不少得力的人手,無論是明面兒上的,還是暗地裡的。
對付薛語這樣的蠢貨,薛蟠不費一點兒力氣。
“蟠哥兒,五叔這回是實在沒轍了……”薛語一張瘦臉乾巴黃,真沒有薛蟠頭一次見著時候那副頤指氣使的樣兒。
這大半年來,他在賭場裡手氣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多,背的時候少。不過也奇了怪了,但凡手氣背的時候,多是自己坐莊。林林總總地算下來,手頭上白得了的一筆外財竟是輸的一文不剩,還倒貼進去了不少。
這兩天被人門口堵著要債,他連門都不敢出。留在屋子裡,家裡頭的娘兒們又成日家嚎喪的眼睛都腫了,拍著桌子跟他嚷嚷日子沒法過了。唉,這又是急又是愁,薛語的頭髮都掉了一大把。
薛蟠坐在主位,手裡捏著一把綢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他也不做那虛的,眼睛裡蘊滿了笑意,“呦……五叔啊,瞧您這話說的。您老是族中的長輩,只有您來指點教導拉扯我的。我一個小輩兒人,倒是怎麼去拉扯您呢?這話,說的倒啦!”
瞧著他那副得瑟樣兒,薛語恨得牙根子癢癢。只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蟠哥兒,先頭兒五叔有對不住你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