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就是虛假的東西,誰又說得清楚什麼是真實呢?
又站在深淵邊緣的柚木,這一次有人牽著他的手要跟他無條件地一起跳下去。
織田作笑著看了他一眼。
三個隱藏蹤跡走起,剛好今天是一個無月夜,黑黢黢的天空沒有一點星光,他們站在了燈火通明的密魯菲奧雷家族總部面前。
隱藏行蹤並沒有什麼用。
柚木就更加確定了白蘭對這個世界的掌控。
他抬頭看著這座白色的建築,燈光從窗戶之中傾瀉出來,白色的光芒打出人影綽綽。
柚木翻出了耳機和手機,點開了歌單。
織田作將手裡的木倉拉開的保險栓,垂眸看了他一眼,低聲說:「走。」
少年褐色的長風衣衣角飄起,再次垂下的瞬間已經有了一個倒下的人。
「everybodywaitgforthefallofan(人人都垂涎著那人的墜落)
everybodypraygfortheendoftis(人人都為那末日的到來祈禱著)」
無論是看多少次,柚木都覺得這才是織田作最真實的一面。
區別於其他所有時間的樣子,撕毀了和平的外表之後露出兇猛的真實。
這樣兇猛的大型動物懶洋洋地躺在你的身邊,露出並不柔軟的肚皮時,對柚木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或許某一天會反目成仇,成為所有同僚口中的典型案例之一。
但是現在——
他就站在柚木面前。
「everybodyhopgtheyuldbetheone(人人都希望他們的夢不會落空)
iwasborntorun,iwasbornforthis(我生而為了追逐亦生而為此碌碌)」
——為他的一句「我想」開闢前路。
「whateverittakes(無論那代價是什麼)」
——砰。
砰、砰、砰。
那個會蹲在街頭拿著麵包遞給流浪孩子的織田作,每一槍都有一個倒下的亡魂。
在痛苦的呻-吟響起之前就會被下一個倒地的聲音所覆蓋。
每一聲槍-聲都在歌曲密集的鼓點對應。
他是殺手,他也是藝術家。
——他是柚木此時此刻眼裡唯一的光。
將殺戮進行到底,和所有繪畫、歌唱的藝術活動沒有任何區別,鮮血匯聚的藝術,美得讓人心醉。
我家織田作超帥噠!
「whateverittakes(無論那代價是什麼)
caeilovetheadrenaleyves(因我愛那腎上腺素在血液裡的蠢動)」
柚木跟在他的身後步履輕快,輕聲隨著音樂歌唱。
他走過的道路兩旁都是倒下的屍體。
那麼好噠人,他是我家噠!
柚木想到這裡就心情愉快。
腦子裡仍然有聲音不厭其煩地試圖說服他,那個玩世不恭的聲音已經消失,剩下的就是彷彿機器一樣公事公辦的聲音。
「你這是不對的。」
上一秒曾經是活生生的人類,頭腦、心胸等致命的地方已經有了一個小小的洞穴,鮮紅的液體從中流出,沒多久溫度就徹底消散在空氣中。還有一絲絲餘溫的身體在柚木經過的時候就已經慢慢散去。
在他們身上卻沒有任何生命的感覺。
倒在路邊的彷彿是倒下的機器,你會為一個逝去的生命哀嘆,卻不會對一個損壞的機器悲傷。
柚木垂眸看著他們,回答道:「沒什麼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