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柚木。」小孩笑眯眯地講。
少年說:「我叫白蘭,白蘭·傑索。」
白蘭也是他們之中的異類。
這個少年不知道從哪裡獲得的特權,能夠每天從老師手裡領到一包棉花糖。在這裡,糖和玩具都是奢侈品,白蘭就是他們之中是富豪。
然而柚木來了之後,就沒見過有孩子敢搶奪白蘭的棉花糖。
這個經常笑著的少年,經常好像和所有的孩子呆在一起,實際上並不怎麼說話,也不會參與他們之中的活動,僅僅是呆在一起而已。
如果白蘭說出了什麼話,或者有一點什麼異常的行動,反而會被所有的孩子注視。
這是一種另類的排斥。
不過白蘭一點也不在意就是了。
在柚木看來,他還挺享受這種若有若無的排斥感。
這群孩子是一個證據,用來證明白蘭·傑索是特別的這個命題。
雖然現在白蘭,表現出來的,確確實實只是一個普通又有點行動怪異的孩子而已。
柚木對此毫無興趣。
本來作為兩個特立獨行的個體,應該很快就能夠接近或者成為朋友之類的,白蘭也有這方面的傾向,對方似乎並不滿足於作為僅僅交換了名字的朋友,甚至可能不滿足於朋友的地位。
他試圖跟柚木更親密接觸的時候,卻被柚木單方面拒絕了。
「為什麼?」白蘭甜膩膩地問。「我可以跟你分享棉花糖。」
柚木的反應異常冷淡。
「不必了。」
被拒絕的白蘭完全沒有很傷心難過的樣子,他甚至更開心了。
紅髮的孩子在他身上感覺到的不是什麼正面的感情,和他表現出來的「我想和你做朋友」截然相反的情緒。
他並沒有把柚木當成是一個人來看。
更像是什麼物品,或者是實驗物件之類的東西。那種探究的眼神明顯得想讓人忽視都不行。
但是柚木什麼都沒說,他沒有完全無視白蘭,也沒有和他保持很友好的關係,就靜靜地和那群叫不出聲的小羊們假裝「還可以」的狀態。
正正是最正常的狀態。
這裡的「老師們」對於剛來的孩子這種狀態見怪不怪。
在這裡呆了三個月,堅持鍛鍊的6歲小孩,逃出了這一間另類的監獄。
他選在了一個烏雲密佈的晚上,大雨似乎即將從天而降,黑壓壓的晚上似乎有什麼會破開黑暗衝進這裡,
不少孩子會在這樣的晚上躲在被窩裡發抖甚至哭泣,守夜的老師則因為孩子們的乖巧昏昏欲睡。
柚木怎麼走的大家都沒發現。
從來沒有孩子會逃離這裡,無論他們有多厭惡都不會主動離開這所「監獄」。
因為他們無處可去。
在這裡雖然並不快樂,但衣食無憂。還可以小小的安慰一下自己,假裝自己並沒有被「拋棄」。
所以柚木的消失在這所另類學校裡頭彷彿是投下了一顆驚天水-雷,炸起了千重浪,讓其他孩子們目瞪口呆的同時又興奮不已,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正好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學校面對這群蠢蠢欲動的孩子不得不加強了內部的管理和監管,力求不再出現第二個「消失的孩子」。
整件事的徹查過了差不多一個月,這個孩子彷彿神隱了一樣,柚木本身存在的資訊很少,就算問其他孩子也找不到有用的資訊,大部分的孩子一提到他就瑟縮了一下,其他一問三不知。
學校的錄影監控之中,最後錄到的畫面就是這個孩子站在監控面前,對他們甜甜的微笑。「再見」
他到底怎麼離開,又去了哪裡,沒有找到一點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