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外溢的真氣之鋒傷了面門。
這樣凌厲凜冽,幾乎難以逃脫的必殺一招,令驚立而起的人們面面相覷,心生寒意。
那少年眼力和反應卻是十分超卓,冷芒方起,尚自隱在光幕之中,他已急急後撤,黑影一閃怒龍般翻身而起,一個倒仰便竄出三丈,饒是如此依舊慢了一步,一片靜寂裡嚓的一聲輕響,白芒穿過他的肩骨,一朵碩大的血花,在他略有些單薄的肩背後燦爛綻開。
少年落地,身形踉蹌不穩,孟扶搖微笑整袖,獵獵風中矗立原地。
孟扶搖,勝。
白山掌門臉色大變,試劍會有規矩,不得倚多為勝,他算準了玄元劍派門下弟子中,沒有誰能是黑衣少年對手,所以諸家掌門中實力最強的青城劍派掌門對戰林玄元輸了一招後,他也有恃無恐,不想卻被這突然冒出來的醜女給攪了局,不由暗恨自己先前為什麼要嘴賤,不然那醜女早已離開,哪裡能出此奇變。
演武場中一片寂靜,玄元劍派的弟子怔怔看著孟扶搖,日光下,那女子長髮與黛衣飄飛,微微仰起的下頜,翹起一個精緻流暢的弧度,她含著譏誚的笑意環視一週,那一瞥間飛掠的眼風,比日光還燦烈幾分。
有些先前嘲笑過她的人,在她目光掃過來時,都不由自主向後縮了縮。
噙著一絲冷笑,孟扶搖將短劍啪的一扔,咯嚓一聲劍身入地三寸,白石地面裂出長達尺許的裂縫,看上去像是冷而譏諷一撇的嘴角。
劍上紅纓在風中獵獵飛舞,肆意張揚,灼痛了那些意味難言的眼神。
演武廳齊整精緻的白石地面被孟扶搖大喇喇破壞,全場卻無人開口。
那黑衣少年頭也不回走到門口,突然回身,清冷的眼神,正正撞向解開布巾抬起頭來的孟扶搖。
雙目交視,少年的眼底,神光變幻,如滄海之上波浪層迭,不住翻卷。
孟扶搖平靜的回看著他,目光清亮,如海上明月初生。
少年突然露出一絲古怪的神情,抬眼向孟扶搖身後看了一眼,隨即轉身大步離去。
孟扶搖有點納悶的回首,發現林玄元不知何時已經無聲無息來到自己身後。
孟扶搖嚇了一跳,趕緊退後,腦中突然一暈。
一股帶著腥氣的罡風,突然捲起。
“砰!”
風起太淵 第五章 人在月中
一彎鐵青的月,鑲嵌在臧藍的天幕上,月色森冷,照得山林一片幽翠。
風從高高低低的樹梢掠過,擦動樹葉的聲音呼嘯若吟,不知道從哪座遙遠的山頭傳來淒厲的狼號,帶著令山林震顫的肅殺隼利氣息,穿越浩瀚無窮星空,穿越茫茫大行山脈,穿入山洞裡重鐐在身的人耳中。
山洞陰暗潮溼,遍佈青苔,深且狹長,風從洞口過,便響起幽幽若鬼哭的嘶吼,洞深處隱約有點白光閃亮,仔細看去,卻是肢體零落的白骨。
孟扶搖蜷縮在潮溼的地面上,衣衫襤褸,遍體鱗傷。
她被關在這個玄元劍派秘密死牢洞裡已經快七天。
那日,她力戰後,林玄元竟然不顧身份偷散米藥迷暈她,隨即驟下殺手,一掌將她擊飛,並當眾怒斥她“偷學本門珍藏武藝”,眾弟子頓時“恍然大悟”,對“偷學絕技”的孟扶搖好生一頓侮辱,隨即林玄元將她關入這死洞之中。
七天內林玄元每天都來,逼問她的來歷,並要她交出她那天對戰黑衣少年所使用的劍法。
當今天下,武力為尊,一門絕技對於一個勢力的興盛具有非同凡響的重要意義,林玄元眼光高妙,早已看出那天這個擅長偽裝的女弟子所使的劍法雖因功力不足未臻完美,本身卻是絕學,所以,他勢在必得。
孟扶搖卻只是咬牙沉默,她知道這條老狗十